第一百七十三回 抬眸四顧乾坤闊(第1/2 頁)
一通真真假假的忽悠,教辛毗歡歡喜喜的離去。車中羊安卻是一聲短嗟。
作為農耕民族,興農不過是維繫國家運轉及百姓生存的基本保障。若要使國家真正富強,唯有發展工商與科教。
至於興學,亦非止於儒學。在羊安的計劃中,還當有天文、律歷、數術乃至百技。
然面對自春秋以來,千百年間早已根深蒂固的“士農工商”階級壁壘,及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文化習慣。許多事若此時說出口來難免叫人嗤之以鼻。
唯有步步為營,慢慢推進,相信終有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之時。待到彼時,品嚐過成功果實的甘甜之後,社會的接納程度自然會逐漸變高。
一陣敲車聲將羊安拉回現實,轉眼間,郭嘉已大剌剌地坐在車中。
“方才見佐治行色匆匆,可是又遣得甚差事?”
那郭嘉雖不拘小節,平日裡外人在旁卻始終給足羊安面子。今日甥舅二人當面,也就隨意許多。
“哦,也無甚大事,使他回潁川替我請棗幼恭往冀州一敘。”
“棗祗?”
“正是。”羊安說罷,又道:“小舅來的倒巧,正有事要尋你。”
郭嘉抓起案上果子,咬下一口,邊咀嚼,邊問到:“何事?”
“欲請小舅往徐州東海走一趟。”
“去那做甚?”
“請王景興入冀。”
“不去,不去,此去東海,不遠千里,卻是請區區王朗。”
王朗此時名聲不顯,羊安曉得郭嘉是嫌大材小用,故意提高音量道:“王景興高才博雅,性嚴慷慨,多立威儀,恭儉節約,乃當世之俊傑。嘗師從先太尉楊賜,拜郎中,任菑丘令。奈何前歲出楊賜孝,官府舉孝廉而不應。我知此事當是不易,奈何左右善辯之士不多,小舅若無把握,待佐治迴轉,我請他再去一遭便是?”
“羊三郎,你休要激我!”
“怎樣,你到底去是不去?”問罷,羊安又佯裝嘆道:“唉!可惜大兄近日身體欠佳,不若,請他走上這遭,定然馬到成功!”
“行,去就去,不過咱醜話說在前頭,王朗恃才傲物,此去成與不成還當兩說!”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卻聞羊安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此事倒也不急,此去冀州還有件頂要緊的事情,須得先置辦了。”
“哦?還有何事?”
“自然是你與子義二人婚事?”
郭嘉,滿臉不情願道:“這般急迫做甚?自然定了婚約,我自然不會抵賴。”
“倒非是我著急。自定下婚約,外祖幾度使人送信詢問何時完婚?我這不是替外祖完成心願嘛。”羊安露出一臉無辜,心中卻是想著如何儘快將那甄家綁在自己馬車之上。中山甄氏與唐氏姻親,而自家叔母又自甘陵(清河)崔氏。一旦得三家相助,勢必有利於掌控冀州。
突然間,羊安似又想到什麼,又一臉戲虐道:“小舅,你莫不是捨不得這花花世界罷?”
郭嘉聞言,隨即心虛道:“甚花花世界,你可莫要亂說,你小舅豈是這般人物?”
“哪個亂說了?羊府郭奉孝,酒色財氣,放蕩形骸,但凡得空,非是走馬章臺,便是流連金波。洛陽城裡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小舅啊,這酒色雖好,過猶傷身啊……”
(筆者注:西漢長安章臺街是為青樓一條街,故以章臺指代青樓)
見羊安又要囉嗦,郭嘉忙打斷道:“罷了,那便如此吧。”
羊安自然曉得過猶不及的道理,也便就此打住話題,又問:“對了,小舅何事尋我?”
郭嘉這才想起正事,卻是反問道:“你最近可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