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回 李儒鴆殺弘農王(第1/2 頁)
人要得到,必要付出。這句話大抵是沒錯的。畢竟人類社會的本質便是利益交換。
然其中,卻並不存在真正所謂等價交換。也正因此,才會產生階級分化。
得利者向上躍進,失益向下墜落。這就是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而真正的高手,便是那些:以別人以為對其重要、實則早欲捨棄之物為代價,達到心中目的之人。
譬如羊安。
他明知道陳兵黎陽,會扯破與董卓之間最後一層窗戶紙。使,因董卓顧忌於他而尚活於世的太后何氏,以及弘農王劉辯立與險境,卻樂見其成。
畢竟,此二人活著,於他來說,始終會是障礙。譬如:來日若能迎回漢室,該不該復立劉辯?未來,又能不能廢他自立?
故他並不介意稍加刺激董卓,以求借刀殺人。
…………
洛陽,自董卓殺伍瓊、周毖,遷都之事已成定局。各處衙門於是忙碌準備,京中諸部亦往河南各處劫掠。
正此時節,弘農王囚樓卻來了位不速之客。
見李儒捧來一隻玉壺,直闖樓中。劉辯不敢發作,只問:“此何物也?”
“相國所贈藥石。”李儒因董卓之故,對漢室已無半分敬畏,雖躬身放低姿態,語氣卻未見半分恭敬。
經年浮沉,劉辯早不似當年輕佻。見狀雖怒,卻隱忍回道:“孤王無疾,何需相國贈藥?”
李儒不溫不火道:“此藥可以辟惡。”
劉辯聞言,似幡然醒悟,竟突激動起來,道:“此非藥石,相國欲殺孤耳!”說罷,便撲向李儒,欲毀玉壺。
李儒顯有準備,自不教他輕易得手,一個側身閃避而過,便原形畢露,面色陰狠道:“今日之事,由相國而不由王耳。”
那劉辯方才一擊失手,正一屁股落在地上。聞言,又環視左右,見虎賁負刀而立,曉得今日恐在劫難逃。
待片刻慌亂,露出一臉悲愴問:“太后可好?”
李儒輕蔑一笑,冷道:“相國開恩,特使爾母子九泉相會。方才已先一步而去,走得可比大王痛快。”
劉辯許是無法接受,又許是受了刺激,竟一時無以言對。只待片刻沉默,卻又狂笑不止,旋即淚流滿面,抽泣道:“且容與諸宮人飲別。”
今事已至此,李儒再惡,亦不至逼迫太甚,遂點頭應允。
及酒別,又言其妃唐姬:“此去今日,天人永別,何不為孤一舞。”
說起那唐姬,乃是會稽太守唐瑁之女,潁川人士。其雖入宮時短,奈何伉儷情深。此時知情,早泣不成聲。聞言,來不及擦拭眼淚,便踉蹌起身。
劉辯於是悲歌:“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唐姬抬袖邊舞,邊哽咽對唱:“皇天崩兮…后土頹,身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異兮…從此乖,奈我煢獨兮…心中哀…”
唱罷,她雙腳再無力支撐,癱坐泣下嗚咽。眾宮人坐者見狀,皆唏噓不已。
卻見劉辯忙起身上前相扶,又道:“卿本王妃,勢不復為吏民妻。自愛,孤且去矣,從此長辭!”
見劉辯就要起身,唐姬忙又拉扯,哭道一聲大王。卻被劉辯一把甩開。
只見他朝李儒邁開幾步,心中本醞釀譏諷幾句,道一聲“姊夫定不輕饒爾等”。然話道嘴邊,終究還是改口道:“唐姬無過,今孤自去矣,爾等斷不可為難於她,且使歸鄉里。”
李儒見他神情堅毅,語氣威嚴,隱有帝王氣概。竟怯地連退兩步,躬身拜禮應是。
劉辯見狀,雖也心知所託非人,卻也無可奈何。留戀回望一眼唐姬,便慷慨飲下毒酒。
初平元年二月,弘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