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回 捨命難阻遷都議(第1/2 頁)
鄴城南市西南,有一布坊,名曰鴻信。掌櫃的蘇鴻,約莫小半年前,自西洲避難而來。
聽聞,其祖上世居魏郡。延熹年間,其父因入伍隨張奐平定羌亂,方才定居於彼。此番來冀也算是認祖歸宗。
只不過嘛,他雖操著一口流利的魏郡方言,然若仔細聽來,總能辯出股西北味兒。是故,相熟的左鄰右舍又稱他老西兒。
卻說那日,鴻信布坊來了位怪客,牛頭不對馬嘴地與蘇鴻對了幾句,那蘇鴻便匆匆出門收了旗幔。
對門米鋪掌櫃的見狀,隨口道了一句:“喲,老西兒,今個關鋪的可早。”
蘇鴻回頭擠出笑臉,應付道:“這不,遠方來了故人……”手上卻不減利索。
米鋪掌櫃又道:“那可不得置酒痛飲幾杯?正巧前日得一罈好酒,且叫夥計與你送去?”
蘇鴻聞言,手腳稍鈍,眉頭微蹙,旋又笑道:“又非甚貴客,隨便招呼下便是,何敢收掌櫃的好酒?”
待他說罷,米鋪掌櫃見他徑直入得鋪中。露出一臉玩味神情,心道:若非貴客,何必此時關鋪,其中必然有詐。遂眼神示意一旁夥計。
夥計會意,放下手中活計便往城中跑去。
再說那蘇鴻入得鋪中,也不多說,直行拜禮。
怪客也不教起身,只高高在上道:“冀州今日有何動向?”
蘇鴻忙道:“回軍侯,正月以來,州郡兵馬調動平凡。先有北中郎將太史慈領甲首五千,陳兵黎陽。其後督軍從事潘先、兵曹從事趙浮、都督從事程渙又先後往鄴城集結。”
“難怪北來之時,船艦星羅。羊叔興恐真欲出兵洛陽。”怪客驚歎一句,又問,“可知其他?”
蘇鴻想了想又道:“屬下聞邯鄲鐵官營正制新甲,奈何其中甄選甚嚴,難使入,故不得見。”
“新甲?”
“正是,屬下只知一曰板甲,一曰鎖子甲、一曰步人甲。”
怪客聞言,不屑道:“區區甲冑,有何慮哉?不見也罷。”
卻聞蘇鴻忽又道:“還有一事,前番州府拜王朗為中山從事史。”
(筆者注:中山從事史——郡國從事史:屬刺史、州牧府。主掌督促各郡國文書,糾察、檢舉郡國官吏違法者。各郡一人,百石,銅印黃綬。)
“可是東海王景興?”怪客見蘇鴻點頭應是,復自言道:“自替先太尉楊賜服喪而出,朝廷屢徵王景興不應,怎卻突然來冀州,當個區區郡國從事史?”
他自然不曉得:羊安不願太早揭開忠臣面具,如關東這般擅拜官職。故只在職權範圍之內拜王朗中山從事史。
然則中山自伏雅離任,郡國相空懸。王朗此去實際卻還領著中山事。
也正因如此,教那王朗對羊安好感頓生,決議留任。
怪客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聞蘇鴻問:“不知軍侯其後有何打算?”
於是回到:“此番佯作行商北渡,且在此處暫留一夜,待明日為我備些繒布,便南下回京。”
“軍侯怎這般急迫?冀州如今往來盤查嚴密,何不多留幾日?”
怪客無奈搖了搖頭,回到:“冀州既有異動,自當早日回報朝廷,好教相國早做準備。”
…………
米鋪,見夥計去而復返,掌櫃忙上前問道:“從事可有指示?”
夥計答道:“從事只說嚴加監看,若他欲出鄴城,莫要緝捕,放他離去便是。”
掌櫃聞言,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好再說甚麼,只輕輕點頭。
說起來,如今冀州境內佈滿如他這般偵候。與陳儁麾下對外收集情報不同,彼等職責主為冀州境內情報安全。也就是後世情報局與安全域性的分別。
當然,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