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回 董仲穎發兵洛陽(第1/2 頁)
永漢元年七月,大雨。中山盧奴城外,一行數人。
“中平四年十月,漁陽張舉作亂犯郡,故漢軍侯侯三,為保百姓入城,率曲逆行,盡役於此。
…………
毋極李響,為保城池,以死士百餘人,夜襲敵營,焚燒戰械,盡役於此。
…………”
那糜箏雖自毋極一役後,便隨其兄南下徐州。然於當年盧奴之事卻也多少有些耳聞。只是此刻,念及這石碑之上,樁樁往事,密密亡魂,心中卻難淡定,動容道:“阿郎,這………”
羊安面容為身後張方撐起的桐油紙傘遮擋,看不清神情如何,卻只肅立無語。良久,方才放下手中環抱孩童,摸了摸他腦袋,道:“威兒,快去給你爹磕頭。”
待其語罷,見身側婦人亦輕推一把方才還牽在身旁的孩童。
只見那倆童子,長得一般無二,分明便是一胎雙生,當是侯三之子,侯威、侯猛。
“三哥,子義帶新婦來看你了”太史慈一句悲愴道後,便再顧不得大雨滂沱,滿地泥濘,“噗咚”跪倒在地,伏身拜下。
自泰山至廬江,自洛陽至中山,彼雖非兄弟,卻早勝似兄弟。
而那新婦甄姜,雖出身名門,此時竟毫無半分扭捏作態,亦同其夫一般跪拜,不禁引來旁人側目。當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本就話不利索的潘大早就無語凝噎,索性盤腿碑前,舉酒灑地…………
…………
河間高陽,酒肆。
“連日大雨,也不曉得何時到頭。看來明日該當命軍士早起半個時辰。”張合說罷,舉起酒碗便往口中灌去。
潘先見狀,笑道:“怎麼?儁乂當日來時,可非如此說的。”
“哈~舒坦!”張合抬臂抹須,回道,“某本以為,身入行伍,自該疆場廝殺,馬革裹屍!何以如田舍漢般,操持農事?”
待放下酒碗,又接道:“然見,初入鄉聚,百姓敬而遠之。現如今,卻待我如親。故似知牧伯用意。只怨合當日不得要領。”
那潘先聞言,不禁憶起當初,只慶幸博對注碼。於是微微頷首,道:“老哥我當初又何嘗非是如此?儁乂莫看牧伯歲小,本事卻當真是了得。”
卻見張合邊替潘先滿酒,邊又問道:“聽說牧伯親自率部往中山搶收?”
“確是如此!一來,牧伯嘗拜中山相;二來,此去怕是要往盧奴英烈碑前,拜上一拜。”
作為冀州本地人,張合知道曉得盧奴城外英烈碑的由來。於是幽幽嘆道:“牧伯當真有情有義!”
許是因憶當年戰事慘烈,又許是感慨羊安作為,卻見二人霎時沉默。少頃,潘先方舉起酒碗,道:“來,儁乂,此碗且敬牧伯,請!”
“兄長,請!”
待酒罷,適見酒傭捧油雞前來,卻教二人疑惑不解。潘先於是開口問道:“保庸這是作何?”
卻見那酒傭身後,捧著酒罈的掌櫃答道:“冀州自中平起連遭戰禍,難得去歲風調雨順,以為就此苦盡甘來,奈何經月暴雨……今二位將軍率眾而來,無異於神兵天降,解民危懸。些許酒食,聊表心意。”
這回輪到張合起身推辭:“不可!不可!此番出兵之前,牧伯便與諸將士約法三章:凡往地方,不取百姓分文,不食百姓鬥斛。旦有違者,以軍法處。掌櫃心意,我等心領,唯這酒食,斷不敢取。”
當差的白吃白拿,當世屢見不鮮。即便賈琮任上,冀州吏治清平,今日這般白贈而不受者者,始終寥寥。
詫異之下,掌櫃又道:“二位將軍皆我青州兒郎,連日辛苦,哪個見了又能忍耐。今日不過略備酒食,非是甚貴重財貨,將軍何必推辭?”
張合資歷尚淺,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