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風吹滿樓起號角(第1/2 頁)
“毋極令何在?快快現身來見!”
“本官便是毋極令羊安,來者何人?留下姓名。”
“汝且聽好了,某乃平難中郎將麾下小帥王當,張將軍大軍將至,爾等還不速速開門迎接。”
望著二、三里外蠢蠢欲動的黑山軍,羊安不曉得這種慣例的喊門,到底是對方仗著人多勢眾的有恃無恐。還是因忌憚中山相、冀州刺史而欲速戰速決的虛張聲勢。
但他卻曉得,古往今來,但凡物資充沛,守將意志堅定,那攻城戰便是最難打的。當年耿恭守疏勒城守了多久?而歷史上蒙古人克襄陽,又攻了多久?
如今,秋收剛過,毋極糧秣充盈。而張純郡兵怕不出十天半月便能趕到。只要熬過這十數日的功夫,毋極便當無虞。更何況自己已有克敵之策。
於是羊安嘲諷道:“平難中郎將?不守著他那太行山,窮搜博採,飛蒼走黃,來我毋極作甚?擅自調兵出郡,不知國法乎?你且回去告誡張平難速速退兵,本官念爾等久居山中不識教化禮法,此番便不予爾等計較,權當兩縣之間尋常毆鬥。”
王當哪會聽不出對方言語中的輕蔑,此刻倒也沉得住氣,只是提高了音量道:“你這縣令,好生不識好歹,我家將軍顧及城中百姓,好心遣某來勸。你若識相,便快快開門。若待大軍攻城,恐要追悔莫及了。”
羊安心中冷笑:顧及百姓?這理由倒是尋得漂亮。嘴上亦爭鋒相對道:“笑話,張平難罔顧朝廷法度,引兵越境,輕啟戰端,如今怎倒貓哭耗子,顧及起百姓來了?”說罷羊安不再多言,順手抄過一張強弓,擺開架勢,稍作瞄準,便是一箭射出。
見那箭鏘鏘落在自己馬前,王當又怎會不知是對方故意放水?驚歎羊安射術之餘,身上早已被是冷汗侵潤一片。邊忙引馬韁控制驚馬,邊脫口道:“你…”
羊安卻不給他機會,鏗鏘道:“爾等犯我縣界,掠我百姓,卻又假借仁義,顛倒黑白,當真猶如娼婦修築懷清檯,就不怕貽笑大方?今日我不殺你,回去告訴張燕,他要戰便戰,毋極雖小,亦有十萬軍民,鹿死誰手,亦尚未可知。”
那王當本是常山尋常鄉人,口舌之爭自非羊安敵手,此刻語塞之下便欲勒馬轉身。不料卻又被羊安出言阻止。
“且慢,我這還為張將軍備了份薄禮。”說罷,他輕擊雙掌。便有十數鄉人打扮的漢子被押上前來。只見其俱雙手反縛,頸纏絞索,白紗堵口,各有傷勢。
王當並不識得這些人,但不想也曉得定與張燕有所關聯。
“好教爾等曉得,善客來此,我等自有好酒好肉招待。仇寇若來,我等亦絕不手下留情。”說話間,羊安右手輕揮,便有軍士將十數漢子推下城頭,生生吊在半空。
那些漢子雙手被縛,無法掙扎,只得胡亂的蹬踏著雙腳,任由絞索勒緊著脖頸,眼神中盡是驚恐於絕望。幾個反應快的,試圖彎曲雙腳摩擦城牆,藉以緩解上勒的力道。然人力終有窮時,半刻的功夫,那些漢子便皆死透。
王當目睹眼前一切,神情看不出是冷漠,還是激憤。但心中卻早已充滿畏懼,新任的毋極令手段激烈,果然不好對付。
想到這裡,他不願多留片刻,當即轉身,打馬狂奔而去,只餘下身後十數具屍身,及城頭上的一片喝彩聲。
黑山中軍,張燕得了王當傳報,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毋極堅壁清野,自個兒事先沒得到任何訊息,原來那些個眼線全被羊安給拔了。怒不可遏之下,當即下令全軍攻城。
毋極城內,數陣黃煙滾滾而起。儘管已用黑紗掩住摳鼻,辛毗仍被這刺激的氣味燻得咳嗽不止。幾個老吏熟練的將成困的弓箭,箭頭朝下,浸泡在煮沸的金汁與砒的混合物中。數十鄉勇則輪流將上好藥的箭支送往城頭。
一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