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塵埃落定毋極令(第1/3 頁)
為羊安上疏求情的人不少,有博士祭酒蔡邕,河南尹李燮,伏完、伏均父子,光祿勳丁宮,尚書盧植,騎都尉鮑信,虎賁中郎將袁紹,議郎孫堅等等。何進並沒有出面,然董扶、伍孚、孔融、劉表的上疏亦足見其參與其中。當然,想置羊安死地的也不少,主要就是些宦官集團的人物。
經過聶韻熙的一番引導,加上個人喜好,劉宏其實心中早有定論。他甚至都不認為羊安私自與劫犯談條件是打他臉的行為。畢竟當年這條旨意,並非是他本意,而是喬玄的強烈建議。況且黃巾作亂時,朝廷還不是與賊人妥協,這才花錢贖回了安平、甘陵兩王?只不過如今兩方參與人數眾多,他需要一個既能給自己下臺,又能安撫雙方的方案。面對紛亂的奏章,一時間毫無頭緒的劉宏竟突然懷念起呂強來,直到他看到了執金吾甄舉的上疏。
中平三年夏六月,天子罷執金吾丞羊安關內侯、騎都尉、給事中,遷毋極令。執金吾甄舉,御下不嚴,罰俸半年。旬日,天子又毫無預兆的罷趙忠車騎將軍,遷司隸校尉馮方諫議大夫。至此洛陽的這場小小風波以兩敗俱傷告終。只不過躲在暗中的始作俑者尚書郎楊贊卻躲過一劫。然趙忠、馮方被貶,他日子想必也不會好過。
羊安不曉得到底有多少人為他陳情,也不曉得他的相好聶韻熙在此番事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但卻從伏均口中得知天子最終採納的是甄舉的建議。這無疑重新整理了羊安對於對方的認識,他自認前世閱人無數,卻怎也想不到,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性格低調的有些陰沉的的執金吾,竟恰到好處的拿捏住宦官集團、士大夫、天子對於此番事件的預期底限。同時,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與仕途。所以,當他在執金吾衙門裡,看著正在書寫的甄舉時,心中除了連累對方的愧意外還有疑惑。
“甄公,此番累公……”
甄舉聽出羊安要開口道歉,當先打斷道:“來了?”
羊安自然明白對方不願再提,忙言其他:“衙門裡尚有幾卷書物,今天順道來取。”
“哦!汝稍待片刻,且容吾書罷。”甄舉嘴上邊回,手上卻是不停。片刻後,這才將筆放到一邊,輕輕吹了吹竹簡,又緩緩繫上繩帶,這才遞向羊安道:“正欲差人尋你,你倒來的正巧,本官這兒有一卷家書要勞你走一趟。”
羊安不敢遲疑,忙接過手書,心中卻愈發遲疑。按理說,既要投家書,自然是尋驛站最為穩妥方便。除非信中內容隱秘,或是與送信者相關。那甄舉雖為羊安上官,二人關係卻只泛泛,如此一來,信中內容自然不會隱秘。如此一來書中內容畢與他羊安有關。
直道甄舉交代家書是給族中從弟甄逸,羊安這才瞭然:甄氏乃中山國大姓,世居毋極縣。偏偏此番自己個兒又要去毋極赴任。甄舉信中怕是交待族中行些方便。
想通其中,羊安更加確定甄舉有心相助。然心中疑惑卻並未減少半分。他不曉得對方頻頻出手相助到底是因祖上有鮮為人知的情份,還是出於公義。要知道,此刻對方身上可是烙有宦官印記的。
然直言相問終究突兀,羊安於是試探問道:“甄公當日何故不讓下官巡城?”
甄舉自然曉得羊安心思,笑道:“世間之事,豈止是非對錯乎?”
一言點醒夢中人,羊安這才幡然醒悟:是了,世界並非黑白兩色,世間之事亦非只對錯便能一概而論。在這個吏治紊亂,士大夫相互勾連、扶持的年代,平民、寒門甚至是豪姓旁枝若要出人頭地,一展心中抱負。若不能以戰功、聲望聞名於上,那便只能趨附宦官。
政治無關對錯,只有利益,這話是沒錯的。但羊安相信在任何年代,總會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胸懷天下、百姓,為心中理想、抱負,擔當身前事,拋卻身後評。而此刻的朝廷裡,羊安雖對甄舉不甚瞭解,然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