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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立足錢塘數代,家世磅礴,幾代的積攢讓張家早已成了錢塘計程車紳翹楚。
更令錢塘人側目的是,這一代的張家大少爺在上年縣試名列第一,考中了秉生,以他的水平,只要不出意外,明年至少也能中個舉人,家裡錢財萬貫,又是人才輩出,聲勢一時無兩。
就在前年,張家在清河建了一座豪宅,糜費了近兩千多兩銀子,這還只是土木的花銷,若是再加上其他各種開銷,只怕要遠超四千兩銀子了。
這宅子佔地數畝,位於城外熱鬧的一處街坊,佔盡了地利之便,朱漆的大門,重重的儀門和院牆,還有那錯落有致的亭臺樓榭,都彰顯出了不凡。
張太公已經年過六旬,在這偌大的正廳裡,張太公滿臉羞怒,乾瘦的手不禁地顫抖。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自己就兩個兒子,大兒子頗為爭氣,現在去了江寧求學,而他獨獨鍾愛幼子張書升,這張書升雖然平時愛胡鬧,卻是張太公晚年所生,最是寵溺不過,平時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誰知道今日卻是遍體鱗傷地回來,到現在還是昏厥不醒。
他平時最喜歡放在手裡的一塊璞玉已經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廳裡一片狼藉,跪在他腳下的是兩個陪著張少爺出門的小廝,小廝們的衣襟已經被冷汗浸溼了,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斷斷續續地說著事情的經過。
“那賤役像是發了瘋,不但不講道理……還對少爺拳打腳踢,我等……”
張太公負著手一動不動,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冷地看著他們,道:“你們兩個人也制不住一個賤役行兇,又或者是你們出工不出力?”
其中一個賤役連忙叫屈,大叫道:“小人哪敢啊,那賤役就是個瘋子,後來……後來還來了個人,自報是王公公的人,倒是有幾分拳腳,小人惦記著少爺的傷勢……所以……所以……”
張太公用楠木杖子敲了敲這小廝的頭,喝道:“王公公的人?”
站在身側的,是張府的管事張進,張進弓著身道:“老爺,小人前些日子也聽說過,那徐家父子和王公公似乎是有一些關係。”
張太公臉色顯得很難看,冷冷地道:“就算是王公公,這個仇也非報不可,書升現在還昏迷不醒,老夫若是收拾不了這姓徐的,還怎麼在錢塘立足?”
張進躬身道:“老爺說的不錯,不過……”
張太公冷冷地看著張進,拄著柺杖道:“不過什麼?”
張進道:“既然和王公公有牽連,眼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畢竟衝突的地方是在徐家,真要去說理,一個擅闖徐家宅院就是咱們理虧,所以必須等待時機,尋個時機再發難。”
張太公坐下,惡狠狠地道:“不過是賤役而已,也要這般謹慎?”
張太公顯然是老爺做慣了,不過張進說到了王公公,又讓他有了幾分忌憚,雖然口裡這樣反問,卻也知道張進說的是實情。
他眼睛眯了起來,語氣變得平淡起來,道:“罷,就按你的意思辦,讓人死死盯著他們,要查清楚他們和王公公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太公端起茶盞,卻又重新放回桌几上,道:“他們的一舉一動,老夫都要知道,敢在張家頭上動土,還是個賤役之子,這錢塘還有王法嗎?”
“是,是,小人這就去辦。”張進連忙應承,他心裡清楚,老太公平時一向自詡中庸,是極少發怒的,如今發了雷霆之怒,自己若是漫不經心,這管事就不必做了。
此時張進腦子裡不禁在想:那姓徐的真是膽大包天,就算他和王公公關係匪淺,可是王公公捨得肯為他拼命?沒有過命的交情,誰都保不住你,今日惹到了文升少爺,也算你倒黴。
一連幾日,張家都在打探徐家父子二人,張書升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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