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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的櫃門映出最後,顏宣趴在床上瞪著她,他身後是闊大的實木櫃,光亮的櫃門映出最後一道鏽紅的夕陽,斑斕耀眼。
顏宣一伸手便把成冰扯近床邊,未有徵兆地攬住她,彷彿溺水待斃的人,向最後一塊浮木伸出希冀的手:“成冰,咱們結婚吧。”
他乾裂的唇在她頰上擦出輕微的痛感,然後愈加彌深:“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浮生若水
(生命如一條長河,由不同的源頭,最終歸入大海,消於沉寂。如果河流中不曾有你,我該如何證明,曾來過這世界?)
醉酒後的人往往虛弱,成冰不過條件反射般地甩開顏宣,下一秒便看到顏宣捂著臉倒在床頭:“成大姑娘,不帶這麼玩的。”
成冰居高臨下地冷眼覷來:“你不就回了趟北京嗎,裝什麼頹廢?”
顏宣霎時又委頓下去,埋頭到雙膝裡,良久才悶聲道:“她怎麼就狠得下心——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
又是他前妻的事,難以相信顏宣這樣慣於坐莊的人,也有被套牢的時候。然而世上總有些事,不以日月星辰春華秋實的意志轉移。任顏宣如何自欺欺人,說自己回北京不過是為公司的事,他仍是忍不住去窺探那些他不曾把握又羞於承認的事。明明是放不下,卻在得知前妻懷孕時口出惡言,揚言要做DNA 鑑定,於是翌日在醫院見到另外一個男人守在他前妻的手術室門外。
顏宣神色落拓,悽慘得不成樣,還自嘲地笑:“你也惦記著你原來的老公?”
不等成冰答話他又笑:“都說男兒愛後婦,女子愛前夫… … ”他慘
笑不已,許久後抬頭問:“你和前夫… … 因為什麼離婚?”
“不知道,”成冰扯扯唇角,笑得並不比顏宣好看,“我和他之間沒
什麼天塹鴻溝——什麼生離死別車禍絕症失憶之類的都沒有,也沒小三小四插足,還有共同話題一致愛好呢。”她喃喃苦笑,“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啊,到底是什麼把我們分開了?”
顏宣眯起眼斜覷她,彷彿在一瞬間恢復了商人的精明,半晌才慢條斯理道:“成大姑娘今天這麼關心我,總不至於是因為咱們訂過婚的革命友誼吧?咱們倆就別玩這套虛的了吧,有什麼話大姑娘你直說。”
成冰乾笑:“我有這麼明顯嗎?”
“沒有,”顏宣自嘲地笑笑,“本質上我們都是同一種人——都不肯毫無保留地相信別人。”他逐漸恢復往日那副談天侃地的調兒,不以為許地拿自己做反面典型,“就像你不敢閉著眼睛跟我過馬路一樣,她說我從來沒相信過她——她沒說錯,我們都太難相信別人。”
成冰微徵,突然想起一件小事來。
還在K 大的時候,她和席思永還沒天雷勾動地火之時,有人在小演出時議論,說樂隊的貝斯手愛劈腿始亂終棄搞大人肚子不負責之類。席思永壓根不在意別人把他抹黑成什麼樣,倒是她站出來維護他:“席思永這個人花了點是沒錯,但他起碼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你說他劈腿也好搞大人肚子也好,有證據沒?他是劈了你女朋友,還是始亂終棄了你妹——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帶人去打胎?”
當時席思永看她義正詞嚴的模樣只是笑,說她多管閒事——但臨近畢業樂隊的人半夜喝了酒坐在操場上聊天時,席思永卻對她說:“你是頭一個說我有道德底線的人。”
當時似乎從他眼裡讀到一種叫“感動”的東西。
難道這就是為什麼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不肯為自己辯駁的原因?她記得他那時的眼神,錯愕、難以置信,甚至…… 是傷痛。
不知道是什麼,把她對他的信任,磨成一張薄紙。
顏宣又朝成冰揮揮手:“有話不說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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