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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
“想著怎麼謝謝你。”安採妮笑著說:“陳俊聲告訴我,我弟弟已經平安獲釋,明天就可以回臺灣了。”
“那個狗腿,舌頭還真長。”提到陳俊聲這個牆頭草他就一臉的不悅。
“別這樣,他只是好意。”
“嗯哼。”這種口蜜腹劍的傢伙,即使真是好意,他也不要接受。“看看這個。”
跟著令人欣慰的事情之後,更大的驚嚇出現在眼前。阿忌將依然溫熱的點心,和今日的晚報一併遞給她。
“怎麼?”她接過點心,也接過報紙,卻不敢直接開啟看看。
“又有人放話了。”阿忌將第二怎麼的醒目標題攤在安採妮面前,上面是林鎮福病危的訊息,墨黑的幾行大字寫著:
林鎮福病情數度告急,齊美上演朱門恩怨。
林少夫和安採妮的婚姻存續,備受考驗。
她看了心情複雜異常。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過來。”他再度緊抱著她,疲憊的把身體的重量全部交付給她那荏弱的身子。
“不怪媒體,一開始是我們不對。”安採妮闔起報紙,柔聲安慰他。“等我們的小寶貝出生以後,就可以粉碎這些不實的謠傳。”
阿忌眼睛一亮,“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中午才知道,媽媽陪我去檢查的。”檢查完之後,婆婆就急急忙忙趕回家,說是要燉一些補的給她喝。
“真的?”他咧開嘴,笑得無限燦爛。“我要做爸爸了!我就要做爸爸了!”
“噓,小聲點,別吵到了爸。”
“吵醒最好,他要是知道他就要當阿公了,一定樂得捨不得生病。”阿忌難以置信的輕撫著安採妮依舊扁平的小腹,忍不住俯下身附耳在上頭,卻只聽到咕咕的腸子蠕動聲。
稍晚,他送她先回去休息,順道從醫院外頭的花店替父親買了一束向日葵,他一向喜歡太陽花的蓬勃朝氣。
回到醫院時,門口來了不少訪客,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父執輩大老。
大夥見了他,少不了一陣客套寒暄。這些人其實想打探些什麼他清楚得很,因此言談間也只是禮貌的應付敷衍。
“真是的,”請來的看護顯然比他還不高興,“就跟他們說林老先生還在昏迷,沒辦法見他們,還非要進去打擾,不曉得安的是什麼心!”
“你先回去吧。”阿忌說:“今晚我留下來照顧我爸爸。”
“不行不行,老太太老打了電話來,要你早點回去。”看護很盡職,沒有得到他媽媽的指示,一步也不敢離開病房。“如果你想多陪陪老先生,那我出去一下,你要回去的時候再叫我。”
“好吧。”阿忌把花插上,看於床旁的櫃子上,心緒沉重地望著父親越來越不好的氣色。
他照例又翻閱著安採妮留下來的記事本,仔細照著上頭交代的護理方式,幫父親做活絡血脈的按摩,再用棉花棒蘸水滋潤他乾裂的唇。
這些都是他每日必做的,十幾天來天天如此,但他還是擔心遺漏了什麼。
“你會累壞的。”媽媽總是勸他要留意自己的身子,“這個家以後更需要你了,你千萬別出岔子,否則我……”
望著燈火輝煌的街景,阿忌不自覺喟然長嘆。和父親爭執鬥氣這些年,總是惹得媽媽為他掉淚,荒唐,的確太荒唐了。
“豹仔,是豹仔嗎?”始終呈現昏迷狀態的林鎮福,突然睜開眼,口中喃喃叫喚著,“豹仔,給我叫豹仔回來。”
“爸爸,我就在這兒。”阿忌大喜過望,“你感覺好點了嗎?”
林鎮福沒回答他的話,他顫抖地移開呼吸器,用喘促的嗓音說著,“是你在照顧我?我就知道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