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小膳桌,上面坐著翡翠盤子,壽桃頂口不住往外冒著蜜,淌了整個盤底。
大阿哥瞥一眼果盤又看一眼對首,眼神兒兩頭繞著路,張了張嘴又合上,說不出的難為勁兒。
盛苡停下手道:“您要是餓了,先吃些果子墊墊肚子,不夠了,奴才再去準備。”
大阿哥臉一紅,瞪大眼探頭問:“我阿瑪能同意嗎?”
她略怔,復點了點頭,“奴才覺著沒什麼不能的,萬歲爺罰您抄字,又沒說得讓您餓著肚子抄。”
大阿哥一下就歡騰了,身子一挺從黃花梨的大靠背椅上滑了下來,趴在膳桌前用銀叉叉了蜜桃一口一個地吃起來。
聽他吃得暢快,盛苡肚子裡跟著抱怨,嘰咕嘰咕亂叫喚,心裡很是委屈,後悔的勁頭也無限放大,只得咬緊牙口兒奮筆疾書,吃頓墨香也夠她頂一陣兒的。
“你這字寫得真漂亮。”
冷不丁地耳邊一聲響,嚇得她腸子縮成一團,扭臉一看,大阿哥正湊頭往她桌前打量。
見她調回視線,不搭理他。
大阿哥頹下臉,埋怨道:“是我不對,害你也跟著挨罰,我又不是故意的,至於不理人麼?”
盛苡手一僵,頓感五味雜陳,她不耐煩瞧他,是因為那張臉,特別是眼睛跟皇帝實在是太像了,多看一眼就勾連起過往從前,觸發她的回憶。
忍不住乜他眼,濃密的眉宇間掛著落寞,心裡就止不住地痛快,似乎看到了皇帝吃癟的模樣。
她提唇笑說:“奴才奉皇上的命,正抄書呢,沒功夫陪您說笑,大爺也別磨唧了,沒得回頭抄不完,您又得吃戒尺。”
大阿哥被她嚇唬得臉色煞白,撩腿兒就往書案前跑,沒幾步又竄回來,小心抬了果盤往她胳膊肘旁一放,垂頭扣著拇指蓋兒說:“欸,我跟你道個歉,你也別計較了,成嗎?”
盛苡愣住了,他跟皇帝不一個性兒,到底也不是一個人,她沒膽子在皇帝跟前叫囂,就把賬算到他頭上,的確是不怎麼厚道。
再怎麼著,人是皇長子,日後就算立不成太子,至少也得被封個親王的名頭,肯腆臉跟她一個奴才致歉,再跟人置氣,就忒不識好歹了,她微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四方天地裡憋得太久,連心眼兒都被箍小了,還比不上他一個稚子心胸敞亮。
她點了點頭,“謝謝大爺,奴才得幸承您的情了。”
大阿哥放心鬆一口氣,折身回往桌案前,兩人對著頭靜坐,埋頭筆耕。
殿外晦暗的光線從東案逐漸偏轉到西案上,盛苡偏頭看出去,不見了哈哈珠色們的影子,南窗格上只沙沙落著雪影,加翠織絨門簾一鼓一脹被風吹動著,檻外露出太監們的長靴底。
這一幕過分熟悉,彷彿就在不久前,讓她恍然分不清眼下身在哪個時段兒,直到窗影沉下來漸漸遮滅了她眼仁裡的光暈。
斂回目光不經意瞥見對首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大阿哥雙手撐著下巴,一個人傻兮兮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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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了晃頭,“你長得像懿嬪娘娘,不過你比她好看多了……”
盛苡鬧了個臉紅,女孩兒家的被人誇讚樣貌,即便對方是個孩子,心裡也十分受用。
聽他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你比她眼睛大,臉皮白……”,驚得她幾乎把筆摔了。
忙截斷他的話頭說:“您這是抬舉奴才了,這話奴才請您往後別在說了,您說了沒什麼,讓人聽了去,奴才可得遭罪受了!”
話是這麼說,其實她聽得雲山霧沼的,不明白他說的像是怎麼一回事,一時想不通,也只當他人小,辨不清好賴模樣。
見大阿哥目光低垂,怏怏不樂的,盛苡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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