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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樓前,微側首對身後的白鏡道,“去熱一壺仙醪來。”逕自踅入院落旁邊的曲徑。
林苑裡枯枝零落,原來碧綠的湖面已結成淺青色薄冰,連續的陰雪天使得朔風凜凜,暗雲層湧無星無月,沒了枝蔭遮掩而露在天色下的石徑藉著雪光仍能視見,只是在霜雪過後變得極其溼滑泥濘。
把送了酒來的白鏡遣走,他依舊是無聲無息地隱在芙亭內,靜靜看著不遠處被湖面冰光映得微亮的水閣,聽著空曠寂夜裡響起的孤涼幽清笛聲,黑暗中一個人慢慢地自斟自飲。
第三章 投石交年祭
開封城內大小林立的店鋪,早在一兩月前就已經開始了過年雜什的競賣,有錦裝新衣,大小門神,來年曆日,金彩縷花,桃符對聯等等,臘八節過後白府也開始治辦起年貨來,醃製臘肉,釀酒碾米,灑掃門閣,清潔庭戶,購置祭祀用各式酒果,準備好迎神的香花供物。
臘月中旬時,莊鋒璿來了白府,打算在此間過年。
自從廊下相遇之後,尚墜倒是不躲白世非了,卻整整半月再不肯和他說一句話兒。
不管白世非是趁沒人時候圍在她身邊低聲下氣地求饒,還是託白鏡送去悔書指天發誓以後再不惹她生氣,全都沒用,第二日她見到他時,依然是冷冷地一眼,然後自顧自忙活。
便連他晚上邀莊鋒璿與晏迎眉到第一樓裡閒談小酌,她也是說什麼都不肯跟晏迎眉一同過來。
白世非被憋得無計可施,叫苦連天。
晏迎眉笑抑不止,“我有個表弟一直很喜歡尚墜,她當時避著他的情形就如同如今避著你,表弟沒辦法,只好來央我尋機讓他和尚墜獨自見上一面。”
難得聽到旁人提到她的過去,白世非十分有興致,“你幫他了麼?”
“我先去試探那丫頭,結果她說我要是真那麼做了,她發誓會一個月不理我。”
莊鋒璿也好奇起來,“後來怎樣?”
“後來我奈不過表弟的苦苦哀求,還是答應了他,安排他們獨自見了一面,我本以為那丫頭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見過他後跟我犯起倔來,真的整整一個月不和我說半句話兒,足足三十天一天不少。”
“啊……”白世非禁不住撫額哀嘆。
莊鋒璿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還得再熬半個月哪。”
白世非嘿嘿笑著,大言不慚地道,“只要能抱得美人歸,便再熬幾個半月又何妨。”含笑眸子半垂閃動,再抬睫望向晏迎眉時多了一份盎然興味,“她是打小被賣進晏府的麼?”
不料他突出此問,晏迎眉不禁怔了怔,笑笑道,“那自然不是。”
莊鋒璿看兩人這一問一答,彷彿都有些異樣,眉一挑還是望向了白世非。
白世非曼聲道,“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我在南門大街上縱馬的那個雪天?”
“記得,當時你差點撞到一個小童子還有迎眉。”
白世非忽然側首,半笑著看向晏迎眉,“她就是那小童對不對?”
晏迎眉輕輕嘆了口氣,“你在她面前千萬不要提起,不然準落不著好。”
白世非點點頭,端起酒杯慢慢飲罷,眼內隱著一抹深思,沒再追問下去。
似乎一夜之間,臘梅盛開,白府內花色滿園,香飄十里。
到了臘月廿四這天,因為是交年日,家家祭拜灶神,白府裡十分隆重,早幾日便已將灶臺桌子鍋碗瓢盆等收拾得乾乾淨淨利利索索。
祭拜這日,揭下灶臺上方貼了整整一年已被煙薰得黑糊的灶君畫像,擺上豬頭、雙魚、豆沙、飴糖、粉餌等豐盛供品和諸式酒果,把揭下的畫像放在香爐裡焚化,再燒了閤府替代錢紙,然後在灶臺上方張貼新的灶君像,畫像兩邊還貼上一副對聯“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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