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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打頓,旋及抽回手,繼而把馬鞭推回太爺爺:“……您老人家光有個交代還不行,還要有個圓滿的結局。我爸媽不是還沒找到嗎?等一家三口在您老面前團聚了,再交這根繩子、馬鞭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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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颯颯。
校園背後的荒野塵土瀰漫,開始枯萎的萋萋芳草隨風翻波。
那棵飽經風霜、蒼勁淋漓的老枯槐近乎鏤空的樹幹在秋風中依然倔強地聳立著,像是在訴說著歷經千年風雨後的滄桑與疲憊。
樹下,張汶的手在那黑皴斑駁的樹皮上愛憐地撫摸著,彷彿撫摸著這棵千年古樹孤獨蒼老的臉,為它拂去默默流淌的淚……
一臉凝重的許海冰蹲下身子,久久凝視著古槐裸露在地面的根部,那如蟒繞龍蟠的老根盤錯嶙峋,永遠不死地摳住泥土,讓他強烈感受到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無畏……
天空陰霾散開,飄起了霏霏細雨,更增添了難以言說的秋天況味。
“……你也是生在連江吧?”許海冰打破緘默,張口問。
“嗯……”張汶點頭。
“那我們的衣胞可能都埋在了這樹根下了……”
“哦……”
悽悽雨霧中,許海冰和張汶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泥濘。
“……你想過沒有,數千年前,如果沒有你那個趕車的先祖用一條馬鞭救了皇太子,一鞭定江山,中國歷史後來會改寫成什麼樣?”許海冰向後撫了撫溼漉漉的頭髮。
“……沒有,我倒是想,如果那個趕車的先祖當時就被殺死,或者沒有救駕,窮得繼續娶不上老婆,那今天的我還會存在嗎?”張汶兩手抱胸,可能感覺到冷。
“……算起來,你還是連家嫡系惟一的正宗傳人,也是惟一一個有資格繼承那根有著歷史意義馬鞭的人,你當時為什麼不先把那馬鞭接下來?”
“……馬鞭一天在太爺爺手裡,他一天就抱有念想,一天就活得有滋味。”
“……對了,你怎麼不姓連?”
“……我媽出事後,我姨媽得信跑來,收養了我,把我帶到了風沙漫天的山西,從此就隨了姨夫那邊姓了張。
“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在西北大學畢業後,就留在學校所屬一家計算機應用研究機構工作了幾年,大概有一種不可抗拒的牽引吧,我還是決定回到這飄灑著輕輕渺渺細雨的江南……正好遇上連大建新校缺教師,我就應聘了,想一有空就去尋找父母的下落……”
“……有線索了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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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風馳電掣,呼嘯而來。
乘客稀少的車廂裡,許海冰和張汶對面坐著,他們這是要去那個西南三省交界的溪頭鎮——張汶一家當年下放的地方。
“……剛到連江正是梅雨季節,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一個低矮潮溼的民房裡,工作無著,空虛無聊,情緒灰冷到了極點……最痛苦的就是失眠,一閉眼就出現媽媽與大楝子的情景,心裡堵悶得慌,睡著了也常常會從噩夢裡驚醒,沒辦法,只好爬起來上網……也不知怎的,有時候真是毫無目的,就是忽然想放縱一下自己,給折磨得快要發瘋的心找到一個暫時平衡的支點……在一些烏煙瘴氣的聊天室,跟那些三教九流的網蟲隨意周旋,激烈碰撞,無所顧忌地嬉笑怒罵,發洩自己的鬱悶,對一些得寸進尺、太過厚顏無恥的人就用恐怖網頁嚇唬他們,妄圖在畸形的快感和變態的刺激中麻醉自己……”張汶眼睛似睜非睜,迷迷糊糊地訴說著。
此時,火車駛進穿山隧道,車廂頓時暗下來,許海冰彷彿看見電腦熒光映著張汶深夜上網聊天時那種扭曲冷酷的神情,不禁心驚膽戰。
火車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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