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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立皇長子為太子,碰了軟釘子後,便偃旗息鼓了,此時他站在相府門前,對大家說:既然皇上說了過兩三年再立太子,我看索性就等上兩三年 !士子們見他一付畏首畏尾的樣子,便一鬨而散了。
顧允成把京城的“立儲 ”鳳波,寫信告訴了遠在無錫的兄長顧憲成,很快憲成有了回信。他在信中建議允成,在殿試答寫“策問”一科時,可在立儲上大做文章, 直言廢長立幼的危害,以警示皇上。顧允成讀信後頷首贊同 。
三月在建極殿舉行的廷試上,顧允成看到“策問”的題目是關於“無為而治”的,聽說還是皇上出的題,他便索性在晉封鄭妃與立太子二事上大大發揮了一番,他預言“內寵將盛,群小將逞” ,指出在立儲一事上,作為天子“不可以一己之私掩天下之公” ,接著他從晉獻公立幼子為嗣,譖殺太子申生談起,講到秦 二世篡位;又從漢朝戚夫人與 呂后爭立太子,談到十六國時期劉聰殺兄奪帝位,一直到唐朝的玄武門之變……。答卷交上後,著實嚇壞了眾考官,他們心想這篇文章若是被皇上發現了,必會龍顏大怒,禍及到幾個考官頭上,幾個考官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試卷上交給內閣的閣老,由他們去定奪。
閣臣王錫爵從頭到 尾讀了一遍,把顧允成的 卷子往桌面上一丟,說了句“狂徒一個 ! 膽敢 妄議朝政,他眼裡還有皇上嗎 ?削了他進士籍 。”首輔申時行拿起顧的“對策”瀏覽了一遍,覺得有些道理,只是鋒茫太露,若激怒了皇上可不是鬧著 玩的?想到顧允成曾是自己兒子的老師,便提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他對王錫爵說:“我看這樣吧,排在最後一名,也算中第了。”就這樣,顧允成總算登上進士榜,成為三甲第二一三名,之後被任命為 禮部主事。
秋天,顧憲成假滿返京補官,被任命為吏部驗封司主事。一次在朝房,他偶遇了閣臣大學士王錫爵,二人本有 同鄉之誼,顧是無錫涇裡,王是太倉,彼此相隔不遠。王錫爵笑微微對顧說:“先生家居日久,可知京城有一件怪事嗎 ?”
顧憲成說:“很想聽一聽 !”
王錫爵說:“內閣認為對的,外論必認為非;內閣認為錯的,外論必認為對。”
顧淡淡一笑,他心知王是指立儲 一事 。顧聽說國本之爭,內閣僅有大學士王家屏主持公道,力挺皇長子,而申、王二人則採取折衷態度,尤其是王錫爵事事順依皇上,還申斥言官(科道)“多事” 。顧憲成意味深長瞅了王錫爵一眼,答說:“王公不知,還有一件怪事呢,外論認為對的,王公必認為非;外論認為錯的,王公必認為對。”說完,顧也微微一笑,而王錫爵先是一怔,隨後也笑了,但笑得很勉強。
六年一次的“京察”(考察中央官吏)開始了。明制京察由內閣、都察院與吏部三部門聯合主持。考核有八法,分為稱職、平常、老疾、疲軟、貪酷、才力不及、素行不謹、浮躁淺露 。規定年老有疾者“致仕(退休)” ,疲軟無為及行為不謹者“閒住(解職)” 、浮躁淺露才力不及者調離,貪酷者革職為民。
本次京察的主察人是左都御史辛自修, 辛剛正廉潔,打算借本次京察以澄清吏治,他提出勿以個人愛憎為喜怒,實際上是針對內閣王錫爵的。經考察發現,有十餘名官員貪墨,而他們又都是內閣重用之人, 工部尚書何起鳴就是其中一個。何勾結太監張誠,在督工上有貪汙之嫌,辛自修便把何列為第一個被察物件。何曾擔任皇上壽宮的提督 ,一個月前又剛被皇上任命為工部尚書,於是在王錫爵的庇護下,何起鳴反誣辛大人是“挾仇主使” ,而皇上又偏聽權監張誠之言 ,竟然把辛、何二人同時罷官。
此事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御史高維崧等四人上疏,提出對二人的處理應有差別,並一致參劾何起鳴,皇上一氣之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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