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第3/6 頁)
“行了,都起來吧。”這個時候敢開口的只有簪纓,“大司馬和你們鬧著玩呢。”
恰此時,春堇在門外回話說車駕已經備妥。
簪纓想想暫無其它要急於商討的事,便令眾人散了,回去各自預備起程。
先生們應諾,稀稀疏疏地告退而出,誰也沒敢發出太大的響動。
他們跟隨在女君身邊,面見大司馬的次數多了,久而久之便淡忘了坊間傳聞,誤以為他同女君一樣平易近人。
今日才記起,大司馬的那份平易是給女君的,下頭的人不過借光均沾了雨露。
大司馬懾不懾人,只在於假寐的雄獅想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醒了。
眾人從來時路再經過沈階身邊,忽然就不覺得自己比這位跪著的優越多少了——女君的幕僚,不好當啊。
堂門虛掩上,幾縷金黃的駘蕩春光爭搶著擠進門縫,逐照綺貌女郎的明眸丹唇,卻被一道黑壓壓的高影霸道地阻隔在外。
“鬧著玩?”
衛覦高而寬綽的身形,足以將簪纓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他背對著門低頭看她,嗓子輕茸茸的。
簪纓立刻拉住他的手,仰臉一本正經地保證:“阿奴向小舅舅保證,我不會溺進佛門太深,我也不是他們的佛子。此舉完全是為借勢立名,既有事半功倍之效,何必拘泥手段。”
衛覦垂下的眸色發暗,“那你是誰的?”
簪纓搖晃他的手指,踮起腳尖,幽蘭般芳香的豐潤紅唇湊過去,卻不親上,細癢的
() 呼吸一下下噴薄在他唇邊。
她悄悄透露給他:“我是衛觀白的。”
衛覦如願以償用大手按上她的背,鼻尖與她相抵。
他沒有生氣,他只是不喜歡那些和尚形容她是“不生不死身”的話。
這種不吉的讖謁,讓他覺得可惡之極,還有一點衛覦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害怕。
“你是我的。”他的音調咬得很重,摩挲簪纓鮮活跳動的腕脈,把那塊面板都磨紅了。
簪纓多少已瞭解衛覦的習性,看他神氣慵懶,瞳眸光色漸漸渙散,猜他是要做點什麼,面頰微紅地等待。
卻不料衛覦只是蹭了會鼻尖,便鬆開了她。
簪纓茫然動眉,像個沒吃到糖的孩子。
衛覦終於笑了一笑,用手指輕刮她鼻尖,是羞臊小輩的意思,“不是還有正事要處理嗎。”
簪纓瞭然地看了眼窗外方向,抬指理鬢,眼尾的光清冷幾分。
是還有一件事未曾處理。
她轉換角色一向如此乾脆,像熱火與冰雪的極致交替,能把人的心拿捏得欲/仙/欲/死。衛覦愛煞了她。
他側身讓出路。
他不會在她從屬面前反對她,同樣不會不分場合地弄亂她,讓她在下士面前露出一絲與嬌靡沾邊的脂粉氣。
那是他對簪纓的尊重。
簪纓是這些幕僚之主,唐氏之主,青州之主,流民之主,將來,還可能成為禪僧的奉養之主。
而不是他衛十六的禁臠。
他願意見證這位生機蓬勃的女子一步步成長壯大。
他唯一的擔心只是,“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簪纓微怔,不敷衍他,認真地思索片刻,忽揚眉粲笑:“不瞞你,又有地方可施拳腳了,我的心,竟很雀躍。”
那片明亮麗熠的目光看得衛覦心動。
如此真是再好不過。
“那等晚上,我再好好跟大司馬道歉。”簪纓走出他身前時,含著氣音半真半假地說。
換作衛覦難得怔神一霎,隨即,眉目佻然舒開。
“阿奴是懂得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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