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第2/6 頁)
外頭跪著的沈階,屋裡膽大包天的嚴蘭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簪纓止步於後位?那是因為這名女郎得天獨厚的身份、財力、人脈與心性,讓他們看到了更高的可能。
簪纓與衛覦兩個人手裡已有的勢力,合則可謀天下,分開而論,情形卻大有不同。
前者散而雜,後者精而一。
衛覦最大的倚仗,便是他足以橫行天下的精兵鐵騎。
他是文武兼備的不世英才,打仗無敵,卻也並非不懂文治,只是這些年一心伐北,無心計較微末得失。
簪纓就不同了,她手裡有著敵國的財富,一路來納入許多才士俊彥在囊中,她是青州的人心所向,牽動著豫州的私兵,還是二十萬北府軍的金主。龍莽也明確地表達過,他保的是他妹子。
只是世人想當然地認為,做皇帝的只能是男人。
西涼有女帝,可外邦畢竟蠻夷,中原百代以來,前所未有過。
倘若大司馬當真有御極那一日,簪纓位居後宮之首,那麼她今日憑自己能力獲得的一切勢力,便都成了尾大不掉的外戚。
二人情意甚篤時,固然不會因此產生分歧,可代代相因下去,第二代呢,第三代呢?
反之,簪纓手中的勢力便是宗親,是禁軍,是從龍忠臣,是凝聚在君主手裡一把所向披靡的寶劍。
自然了,衛覦並非凡夫俗子。
他有一仗一仗打下來的功勳,也有鎮服天下的威名。這樣的男兒,天生便有捨我其誰的豪情壯志,易地處之,又憑何將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說白了,這些耍心眼的文人,其實就是看準了大司馬對女君的寵愛。
若衛覦真想為未來鋪路,扶植自己的文臣集團,只將簪纓當作閨閣裡的掌上明珠那麼養,就不會容忍野心勃勃的沈階留在簪纓身邊這麼久,也不會在欣賞嚴蘭生的情況下讓他跟隨簪纓。
嚴蘭生想得很遠。
他提出用佛子之名為簪纓造勢,何嘗不是當著衛覦的面使的陽謀。
衛覦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想將女君進一步捧向高處的小心思,端看他是否依舊能容忍了。
可衛覦的氣勢獨,不論多少雙眼睛在他身上,他單是大馬金刀坐
在那裡(),便傾壓得人不敢逼視。
他俊眉如墨刀裁8()8[()]『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面上無什麼表情。
眾謀士只覺如芒刺目。
就在他們忍不住縮回目光時,衛覦忽然長身而起。
嚴蘭生心裡滿打滿算盤得好好的,不管大司馬如何生氣,他至少有女君這面免死金牌。遽然間,卻被這陣風驚了,有一瞬,他恍惚聞到了血氣。
他無端被壓得雙腿一軟。
等再反應過來時,嚴蘭生已經跪下了。
顏如潤玉的嚴二郎頭頂小扇,縮肩本能道:“女君答應了的。”
他站的位置首當其衝,衛覦這一起身,嚴蘭生又一跪,後頭幾位摸不著頭腦的從事,後背打個寒噤,一出溜也跟著跪下了。
傅則安沒跪,按著肋骨低咳了好幾聲。
簪纓被這幫人沒出息的樣子氣得忍笑,無奈掩了下額角。
衛覦睨視嚴蘭生,“腿坐麻了,怎麼了?”
嚴蘭生自然不敢信,神情訕然。他後知後覺自己丟人丟大了,可不怪他,方才一剎他感受到的畏懼,真是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就像被死亡化出的陰影一口咬住了脖子,除了束手就擒,什麼也做不了。
沒有五體投地已經是他最後的體面了。
嚴蘭生冷汗溼背,勉強拾回幾分從容,跪揖道:“小人失儀。”
衛覦未語,玄黑的袍透著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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