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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
我還買了各式各樣的花卉圖譜,淡彩的、素描的,有時候,一個晚上,就在分辨七姐妹花和薔薇的時間裡過去了。我羨慕那個用一輩子時間來為花朵留影的園藝師,Basilius Besler?他有一顆多麼安靜舒張的心。
小時候看正大綜藝,記得有一個電影叫《風雨紅顏》,媽媽很辛苦地培養女兒畫畫,女兒卻執意要做服裝設計師。母女從此開始漫長時間的對峙。直到有一天,媽媽去看女兒第一場作品展,哇!模特的裙邊上,全是女兒手繪的花葉,才知道,女兒一直沒辜負她栽培的童子功。那是我記憶中最漂亮的裙子。
日劇和韓劇裡,把小碎花穿得明麗照眼的,太多了。我常把它們當活動時裝雜誌看。《花與愛麗絲》裡,愛麗絲穿小碎花和芭蕾舞裙,比花同學好看。可能因為她更纖巧靈秀,東方一點吧。可是,家裡種了好多小草花的那個,卻是花同學。愛麗絲的愛,是外向釋放的,花是內向收斂的。花同學,像是一種折中路線的小碎花,就是在純色的冷調衣服上,怯怯地,翻出一點碎花的衣領或袖口什麼的。這個溫柔的邊角,細想之下,也是惹人愛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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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菜
大白菜是日常的卑瑣之物。(這裡特地喚做大白菜,有股子夯實的憨拙氣。)我很喜歡的魏微,寫過一個《從南京始發》,在小說裡,“我”和男友曉風一起去北方謀前程,第一站是河北S市,我們去拜訪X教授,投石問路,教授家落座於某公寓樓,樓道里堆著掃帚和大白菜。“這樣的物事讓人陰冷”,他們被灰暗前景嚇得落荒而逃。後來,他們又去北京,疲了,頹了,決定安居。“說日常用語,穿布衣布鞋,遠離物質,過清貧的學者生涯。”好像,在常人的意識裡,大白菜是平民生活中的重要意象,與大白菜和解,就生活化了,與大白菜為敵,就是繼續追求無染的精神生活。白菜似乎有某種形而下的意味。在另外一個作家的寫實小說裡,也有拿了博士學位的男人,他女朋友鄙夷他“你那學位,不就是幫導師扛白菜扛出來的麼”。《渴望》裡,書生王滬生,恭敬地喊劉慧芳“師傅”,宋大成就只會幫她扛白菜。北方天寒,過冬之前要儲存白菜,到了冬初,便有小販沿街叫賣,普通人家是整車地買。現在倉儲業日益發達,很難有這種應季的盛景了。
大白菜是自古就有,不過,一開始並不是主流植物,在《詩經》裡,它的名字叫“菘”,出場頻率不及“葵”。“持葵為羹”、“七月烹葵及椒”的那個“葵”,也就是木耳菜。《齊民要術》裡,《種葵》也是第一篇。六朝時,它們大概是平分天下,《南齊書》裡,周禹於鐘山腳下隱舍,清貧寡欲,終日蔬食,有人問他:“山中何所食?”對曰:“綠葵紫蓼。”又問:“何味最勝?”對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元代之後,“葵”才漸漸被“菘”取代。到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葵”已經徹底淪為“草”類了。
後來居上的大白菜,普及度甚高。時時可以在菜場裡看見它們的芳蹤。白露為霜的清晨,菜農把它們從地裡起出,霜打過的白菜,有回味的甘甜。我們這裡吃的多是山東大白菜,喚做“黃芽白”的。李漁所謂“菜中第一品,食之可忘肉味”的黃芽菜,應該也是指它。燒製方法也很簡單,白菜心嘛,用上好的醬油、糖,略拌一下就很清鮮。還有,前兩天在大非家,嫂子自制的泡菜也很爽口。甜中帶辣,又有股子脆勁,嚼之有聲,像個眉目楚楚的麻利小主婦。細長品種的奶白菜,我喜歡把它微微翻炒以後,和平菇燴一下,取它們的口感鮮嫩。尺寸大點的白菜,切了葉子醋溜,好吃。不過,最喜歡的還是讓它和葷食混煮,比如做獅子頭的時候,把它的葉子墊在下面,一是借點葷油,菜易爛熟,二是葷素互補,素的可以清味悠長,葷的可以解其濁氣。自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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