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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官,便是蘇子玉的腦袋送回來;或是要蘇家拿著東雪青的兩幅字去贖人。喬石梅看罷了信,便是慌了手腳,忙不迭催促蘇小五,帶上東雪青的字去找張得發贖人。
蘇小五按照張得發信中交代,拿著東雪青的字,慌慌騎馬去了滿城縣,就到了一個茶館,門外有兩個持刀的漢子站崗,蘇小五翻身下馬,通報了姓名,就往裡闖。茶館內,幾個彪形大漢靠牆站立,蘇小五感覺到了騰騰的殺氣撲面而來,腿腳便軟了,卻也只好硬著頭皮再往裡間走。裡間屋卻是另一番景象。只見張得發正與蘇子玉對座飲茶,二人談笑風生,和氣得很呢。蘇小五走上前來,向張得發交上了東雪青的兩幅字。蘇子玉對蘇小五憤怒道:“你如何將東先生的字拿來了?”
張得發收了字,便笑道:“蘇先生息怒,莫要埋怨下人。他若是不送來,蘇先生的腦袋便是要搬家了喲。”
蘇子玉搖頭慨嘆:“張好漢,你一個響馬,打家劫舍本是你的營生,你若是指望在蘇某身上勒索些金銀財寶,蘇某不覺奇怪。你如何要索東雪青的字呢?直讓人莫名其妙了。”
張得發笑了:“蘇先生有所不知啊,張某也是讀書人出身。後來得罪了官府,便是落草為寇了。我雖然身在綠林,可是對字畫,仍是情有獨鍾啊。見笑了。”
蘇子玉聽得愣怔,就見張得發在桌案上展開了東雪青的字,張得發細細看過,轉過身來,不解的目光盯了蘇子玉好一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蘇子玉疑惑道:“張好漢,你如何發笑呢?”
張得發搖頭:“蘇先生啊,你這是玩的哪一齣呢?張某久聞你在保定古玩這個行當裡,名頭響亮,也知道你是用幾千大洋換了這兩幅字。恕張某眼拙了,東雪青的字寫得算是不錯,卻是不值那些錢的。你是如何走了眼力的呢?”
蘇子玉呷了一口茶,冷笑:“東先生的書法,自成一家,莫要講什麼值不值得,張好漢這般亂說,你果然外行了喲。”
張得發笑道:“蘇先生啊,你這番話,真是說得張某有些技癢了。”說罷,就朝外屋喊一聲:“來人啊,筆墨伺候!”
站在外屋的一個大漢,即刻走進門來,手裡託著文房四寶。先收起了東雪青的字,然後就把宣紙在桌案上鋪陳開來,上下左右用鎮尺壓了。那大漢便開始用力研墨,滿屋子只聽得墨吃進硯臺的聲響。頃刻,墨已經研好。大漢便袖手站在一旁。
蘇子玉苦笑著搖頭,不屑地看著張得發。張得發卻笑呵呵地說一句:“蘇先生啊,獻醜了。”便走到桌前,打量了一下鋪好的宣紙,輕輕捉起筆來,飽蘸了墨,便在宣紙上寫了起來,蘇子玉忍不住好奇,湊前去看,竟是李商隱的詩句:
回望高城落曉河
長亭窗戶壓微波
水仙欲上鯉魚去
一夜芙蓉紅淚多
張得發寫罷,瀟灑地扔下筆,一臉的自負,笑問蘇子玉:“敢問蘇先生一句,張某比東雪青的字如何?”
蘇子玉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半晌,方才長嘆一聲,他向張得發拱手道:“所謂百步之內,必有芳草。蘇某人萬萬想不到的啊,張好漢身在草莽,竟是肚中錦繡。這一筆好字啊,真是讓蘇某目瞪口呆了。這一回,倒是真要讓張好漢笑話蘇某走了眼力。”
張得發哈哈笑了:“蘇先生還是沒有回答我,我比東雪青如何?”
蘇子玉笑道:“各有千秋啊。若說張好漢能夠回……”
張得發擺手笑道:“不提這個,不提這個!今天我也算是開了眼界,原來這世人的名聲也是靠不住的。蘇先生,你走吧,東雪青的字,我不稀罕,你也帶走吧。讓你白白驚嚇了一遭,若有緣分,你我後會有期。”
蘇子玉道:“蘇某還有一事相求。”
張得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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