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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幽幽,自眾人眼前滑落。
輕若鴻毛,可每根斷髮都好似一把刀直接朝著眾人心尖落下,不留餘地,驚駭滔天。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安定雙腿都要站不住了,只能奔潰大喊。
「西南西北戰事,是你所有為嗎?」
容祈踏上廊簷,風雨漸失,他的腳下暈開一灘水,在冰冷光滑的金磚上影影綽綽映出一點破碎的人影。
燕舟倏地抬起頭來,瞳孔睜大,渾身發抖。
安定愣愣地看著他,嘴唇抖動。
而被容祈逐步靠近的曹忠被困在大雨中,趴伏在地上,不甘地大喊著:「外國之事與我何干,你不過是找了一個藉口剷除異己而已。」
「圍困應天府,逼死宴家人。」容祈不為所動,只是垂眸看著面前之人,聲音冷淡,「曹忠,你何來的忠心,當年亂北伐是你,逼死韓相是你,襄陽之禍也是你推波助瀾,你打著天子名號做剷除異己之事,擾亂大燕超綱。」
「寒窗十二載,便是榆木也該有向佛之心,你一個大魏奸細,官家待你如此,也該心善幾分。」
王鏗猛地抬頭,注視著曹忠。
「你說什麼!」
「胡說,胡說,我乃是涼州大燕人,你為了殺我,竟然編造出如此謊話。」曹忠抬頭怒瞪著容祈,恨恨說道。
「我府中的陳星卿想來你也該認識,你介紹給官家安插在我府中的眼線,他是大魏白家培養的血童子。」
燕舟渾身一個激靈,透過安定的身影去看容祈。
容祈背對著他,烏髮束起,脊樑挺直。
那身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肩胛上,肩膀寬闊,骨骼清晰,就像是暴雨中被濕了羽翼的雄鷹,雖狼狽卻傲骨猶存。
他突然覺得眼睛刺疼,只覺得那濕漉漉的翅膀直接朝著他的臉扇了過來。
明明廊簷下的人這樣狼狽,被雨打濕,被風吹打,可只要站在這裡,那簇搖搖晃晃的光就能落在他神情,照得他明亮到有些晃眼。
「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曹忠惶然想要離開,可目之所及到處都是黑沉沉的人。
那些人在大雨中紋絲不動,就好似一座座沉默的雕像。
曹忠盯著其中一人看,突然打了個寒戰。
不,不,他們就像一具具從陰絕詭秘之地爬出來的屍體,連著呼吸都感受不到。
「官家,官家!」他就想抓著最後的稻草,看著安定背後的人,瘋狂喊道,「官家明鑑,微臣之心天地可鑑,這些都是容祈在攀咬微臣啊。」
燕舟隔著安定,看著雨幕下那個嘶喊之人,心中搖擺。
「曹忠是大魏奸細的摺子,明日便會送到官家案桌前。」容祈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視,「只是官家還記得程星卿是如何入官家眼的嗎?」
燕舟一愣,隨後緩緩瞪大眼睛。
他微服出門結果被刺客所傷,曹忠冒死相救殺死刺客,意外發現刺客是容家人,在曹忠的勸說下,這才同意安排了眼線。
這個眼線就是當年還年幼的陳星卿,程來杏的義子。
「你,挑撥離間……」
「我本想多留你幾日的。」容祈的手握上那柄刀鞘,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被大雨打濕,反而露出一絲如玉般冰冷的瑩白。
在這一刻,他清晰地察覺出容器是真的想殺了他,殺意是不會掩藏不住的。
曹忠瞪大眼睛,唇齒發抖:「我乃一品朝臣,樞密院正同……」
「可你做的太過了。」容祈的手倏地握緊刀柄,濕漉漉的皮肉裹著滾燙的血肉,讓冰冷的骨節在瞬間繃緊,泛出森白冷意。
「不,你敢殺我,不不,你不能殺……」
話還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