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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滴落在死貓身上,正好滴在它翻起的唇邊,那是他手心的血。
林宵匆忙掩埋了貓,又翻牆出來,一路小跑,不敢回頭。
那種感覺很恐怖,象自己殺了人,又怕人發現,匆忙掩蓋屍體,除了怕還是怕。
回到麵包店,他知道事情還沒有完,還要掩蓋現場。
林宵哆嗦著爬上樓梯,看向自己睡覺的那個奇怪的床,睡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那個地方好奇怪。
三面都是牆和櫃子,象一個沒合攏的棺材,留出一頭,等著人蓋棺定論。他怎麼在裡面睡了這麼久?
林宵不住地抖,枕頭邊的床單上還留著一大堆黑色的毛。
&ldo;我夢見它死的時候不停地掉毛。&rdo;遐心說過。
它死的時候果然在掉毛,像是終於可以褪掉那身貓的皮囊。
林宵有點惱怒地抓起床單,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箱。實際上他把整個床上的東西包括枕頭被子全部丟掉了。
那個床還原了本來的面目,不過是櫃子的頂端。
櫃子上是不可以睡人的,只有貓才會跑到櫃子上去睡覺。 八
遐心還在睡覺,已經快中午,她還在睡覺。
林宵坐在她旁邊,有一小半身體在床外。她的床很小,擠兩個人有點困難,她緊緊貼在他身上,細長的胳膊象藤蔓一般盤纏著他的腰,似乎在索取什麼,但林宵很清楚,她要的不過是一點體溫。
林宵輕輕坐直一點,喉嚨乾渴,並且總覺得有貓毛。他拿起電腦桌上的杯子,那裡面只有一點點冷水,他喝了一口就沒有了。還是渴,同時想抽菸。
林宵沒有吸菸的習慣,倒是遐心有,她的電腦鍵盤上還有半包香菸。林宵拿過來,抽出一支,聞了聞,有點淡淡的丁香味道。
煙盒的包裝上有看不懂的外文還是英文,英文也是外文,他掃了一眼,這是一包馬來西亞出產的香菸,她自雲南帶回,只有一包。
白色的包裝,細長的煙,表面有褐色的點,看起來像黴斑,他點燃一支,吸一口,丁香和薄荷的味道直透腦門,讓他打了個激靈。同時菸頭的有火光閃爍,發出劈啪的輕響。
&ldo;呸!這是什麼煙啊?&rdo;他皺眉,又笑起來:&ldo;好象塞了火藥在裡面。&rdo;
&ldo;是丁香油。&rdo;懷裡的遐心咕噥了一句,她醒了。
&ldo;睡得好嗎?&rdo;他吐了口煙在她臉上。
遐心不說話,看著天花板,半晌嘆口氣。
三天了,她好象還是第一次睡著。
&ldo;我好象很久沒睡了。&rdo;她呢喃。
林宵笑了笑,不出聲。其實她一直在睡,不過也一直做噩夢,經常被嚇醒,醒來直愣著眼睛,看著或光明或黑暗的房間,幾秒鐘後又睡,又繼續做噩夢,叫都叫不醒。
昨天深夜,她突然醒來,沒有再睡,而是爬起來洗澡,洗了整整一個小時,再回到床上,臉色正常了。
他正朦朧間,感覺一隻手在身上摩挲。他睜開眼,看見她渴望的眼睛。
&ldo;我餓了。&rdo;她無聲地說。
他&ldo;撲哧&rdo;一聲笑,握住她遊走的手,問:&ldo;你要愛情還是要麵包?&rdo;
&ldo;先要麵包。&rdo;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又壞笑:&ldo;半夜的時候會先要愛情。&rdo;
身體與心一樣的餓,先滿足容易得到的。
是不是愛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迷戀她的身體,想來她也是。
做到一半,她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枕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