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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真實歷史上這段經歷屬於寸性奇將軍。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夜的醫院,王嬋月抱著個牛奶瓶坐在窗前。空瓶子裡面放著水,留著它當然不能再有每天送來的牛奶,王嬋月不過貪圖它溫潤的手感。窗子大剌剌的開著,夜間轟炸也不停息的日子裡,何謂命如草芥,她人在醫院會有體會—前日就有一個病人非要挪到靠窗地方去換換氣,他肺部受傷,僥倖活命卻喘不上氣,死活要靠到窗子邊兒去,讓護士給他把窗子大大的開啟。最近防空警報來的越來越遲,有時候都來不及跑。大家勸他說,萬一來了什麼炸彈,對著你這視窗過來怎麼辦?雖然說也沒有那麼準的,但誰知道呢?他不聽,說出什麼生死有命的話來,只好給他拉過去。
王嬋月知道他是憋得難受,下了幾次地下室都不舒服。但他喘不過氣真的只是他的心理作用。挪過去不過三十分鐘,夜間空襲來了,醫院被炸掉兩層半的樓,炸彈就落在那個視窗。
這人屍骨無存的那個晚上,市區的轟炸讓隧道里悶死了幾千人。別人尚且感嘆,王嬋月這些早已在醫院裡忙出一副鐵石心腸的人卻覺得死了也好—雖然死法甚慘,也只能扔到亂葬崗一起埋了了事—但總比被人踩踏受了重傷送到醫院來救也救不活、徒然受罪的強。
出救援隊任務的同事也有不幸喪命的。院裡已經不讓她們這些可以上大手術的醫生們出去了,擔心一旦損失了她們就完了。前線送回來的傷兵也不如往日多,王嬋月也不用想,知道並非是沒有損傷,而是直接死了,來不及送回來。
燈火管制的城市,一片黑暗。她坐在窗前,整個人隱沒在黑暗中。六月中的晚風也不涼快,渾身粘膩的漢水沾著衣服,雙手卻乾淨發涼,只是疲憊—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七個小時,兩個重傷員。交給別人去處理剩下的,她想坐一會兒,休息一下。散開剛剛洗乾淨的頭髮,想想天熱也挺好的,水曬一個下午就能曬成熱水,晚上吹頭髮也不用避風,風都是熱的。
在城市最黑暗的午夜,傅儀恆也許會降臨,也許不會。或者她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做著她願意的事情。最近王嬋月時不時莫名會有一種感覺,感覺傅儀恆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但是就在那個地方,不肯靠近。就像那些瞞著自己的事情一樣。好像她不告訴自己,自己就可以依舊假裝不知道,並且這種假裝能夠多少幫助自己置身事外—至少傅儀恆這樣想,這樣指望,即便非常的天真。
她雙眼空洞的望著黑暗的城市上空,黑洞洞的破損的建築好像是住滿了吸血蝙蝠的魔窟。她伸手摸到自己左側肩胛附近三角肌和胸大肌交界的位置上,用中指輕輕點了點,而後右手空握了一下,繼而五指伸開,打了個冷戰。
一顆子彈打進來,從進入人體的小小創口,到穿出身體時的巨大創口,輕易破壞重要的肌肉和組織,帶走大量的血液,假如打在重要的內臟上,可能當時就會死亡。一個士兵在前線挨一顆槍子可能就沒命了,沒有輸血,沒有消毒,沒有抗生素,無法及時取出子彈,死亡的原因有幾百個,任何東西的缺乏都是幫兇。
她現在才開始真正的明白上課的時候,教授跟她們說,他從醫這麼多年最常有的感覺是無力迴天。教授說即便病人再恐懼死亡,家屬再不能接受進而發狂,無力迴天就是無力迴天,誰也沒有辦法。
她見過了被炸飛肢體送過來也救不了的人,也見過家屬意外死在轟炸中、病人躺在床上無以為繼的人,總之盡力而為、力有不逮的時候就立刻不為,院長要她們黑著臉按規章辦事,如同原始的部落選擇救誰和放棄誰一樣殘忍。戰爭是野獸,人類也會被它改造成一樣的動物。
她總覺得求生的人,你要拒絕他,尚且容易。畢竟你只是把他的生死留給了上蒼去決定,而非留在自己手中。但是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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