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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張勝走來。
看到那兩人,張勝怕了,大喊求饒。“不要打我,單于饒命……”
且鞮侯單于鄙視的注視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不打可以,饒你一命也可,只要你說實話、歸降於我,我還會賞賜你!”
“是……我說……我歸降!”張勝連聲道。“都怪虞常害我……”
他說了!且鞮侯單于輕蔑而得意地大笑著,陰冷的視線掃向蘇武和常惠,手裡的馬鞭在他們眼前揮舞,嘲弄道:“他招了,你們認罪嗎?”
“我們無罪!”常惠大聲回答,他恨張勝的軟骨頭,更恨匈奴單于的無禮。
“無罪?!”且鞮侯面色一變。“你們是一起的,他有罪,你們也有罪!”
“他們做的事與使團無關,我們有何罪?”常惠俊目圓瞪,據理力爭。
“好膽量!”且鞮侯單于欣賞的目光,在他修長俊美的身上轉了轉,心懷叵測地威脅道:“不管怎樣,你們侵犯了我的王庭,要麼投降,要麼死亡,選擇吧!”
常惠不為所動地說:“身為大漢使臣,豈能為苟活而屈膝投降?”
“沒錯,喪失氣節,毋寧死!”蘇武大聲表態,隨即舉刀劈向自己的頸子。
“蘇將軍!”常惠大聲驚呼,想要阻止,但只來得及抱住他頹然倒下的身子。
蘇武看著他,嘴巴翕動,可終未說出話來,便暈了過去。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更嚇傻了四周的人。
“找巫醫!”且鞮侯單于氣急敗壞地大吼。
幾個匈奴人奔來將蘇武抬走,常惠則被一隻有力的手強行拖開。
且鞮侯單于寬扁的臉在他眼前放大,那凹陷的雙眼閃著惡狼似的光,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年輕有為、膽識過人;歸順我,我封你為王,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迎視著那雙眼,常惠堅定地重複著蘇武的話:“喪失氣節,毋寧死!”
且鞮侯單于平板的臉龐,因為驚訝和挫敗而漲得通紅。“你──”
他咬牙切齒。“我不會讓你死,除非投降,否則你得一輩子做我的奴隸!”
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常惠輕蔑的大笑。
兩個月後,雪霽雲開,寒風撲面。
一隊仗戢持戈的將士,高執“漢”、“曹”兩面旄旗,策馬驅駝,行進在白雪皚皚的漠北荒原上。
隊伍裡,鬢髮微霜的曹將軍,對身邊肌膚勝雪、眸光如劍的年輕女子說:“姑娘,前面就是匈奴單于庭了,前途吉凶難料,你真要留下來嗎?”
“是的。”女子望著前方,堅定地答。“縱有千難萬險,我也義無反顧。”
“好!”老將軍看盡漠北黃沙、閱遍邊關冷月的目光一閃,慨然讚道:“姑娘忠肝義膽,令人欽佩,今後有難時,我輪臺兵馬亭,便是姑娘的棲庇之所!”
女子在馬上雙拳一抱。“謝曹將軍!”
“英雄相惜,何須言謝?”老將軍說著,對屬下豪邁地高呼:“加速!”
立刻,數十面旄旗迎風展開,馬蹄催徵,眾人往遠處的城郭馳去。
第1章(1)
漢武帝天漢元年(公元前100年),匈奴單于庭──龍城
寒冬的朝陽,懶洋洋地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四面敞開的大棚裡,常惠拖著冰冷而沉重的腳鐐,在巨大的鐵爐前,吃力地拉動與皮革風橐連為一體的木架,將風力源源不斷地送入爐口鍊鐵。
寒風夾著粗糙的冰雪沙礫,和似狼的嚎叫,打在他早已被漠北的風沙,和匈奴的鞭笞折磨得枯黃憔悴的臉上,而他好似毫無感覺,只是沉默地注視著爐子裡燒得火紅的鐵石,不斷地拉壓著風橐。
這裡是匈奴王族的鍊鐵場,不知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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