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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像陳嫂這樣肆意地表達情緒,只沉著臉呆坐在塑膠椅子上,心頭茫然地想,以後,她要怎麼辦呢?
腦子裡浮現出鬱佔那張極端漂亮的臉蛋。
周正真閉了閉眼。
正茫然間,有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
周正真和陳嫂同時站起身來。
醫生手裡端著一個似是不鏽鋼材質的小盆。
小盆在燈下泛著冷光,令人心底生寒。
裡頭一堆紅白相間的東西,隱約間,竟似冒著熱氣和腥氣。
醫生帶著口罩,看不清表情。
只聽見她說:“這是流下來的,你們看看。”
周正真明白那是什麼,探頭看一眼,竟生出一股嘔吐的衝。動。
他即刻轉開腦袋。
陳嫂在側,一臉悲憫,搖著頭不說話。
六點鐘,鬧鐘準點響起。
也許是因為半夜折騰過一次的緣故,桑書南覺得今天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像是睜不開似的。
但他必須起床。
鬧鐘響了兩秒後,桑書南掀開薄被,翻身起來。
房子裡空空蕩蕩,周正真並沒有回家。
桑書南下意識地找到手機,看到周正真半小時前發來的資訊。
“書南,我有點事趕不回,你自己去上學。記得買早飯吃。”
桑書南站在窗邊,迎著早上的日光按手機,給周正真回一個字:“好。”
桑書南的簡訊發來的時候,周正真正坐在鬱佔病床邊的椅子上。
鬱佔半躺在床上,枕頭豎放著枕在腦後及背心,一頭墨色長髮略顯凌亂地披散在白色的枕套上。
鬱佔比周正真想象得要平靜許多。
沒有失控的眼淚,沒有過度的悲傷。
只是一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暴露了她此刻身心極端虛弱的真相。
她們出來得急,只拿了證件和現金。
鬱佔的衣物弄髒了,需要更換。陳嫂於是打車回去拿,留周正真陪著鬱佔。
病房裡也沒有其他病人,只有周正真跟鬱佔面面相對。
在周正真的手機發出收信鈴聲前,鬱佔正在向周正真道歉和道謝。
“很抱歉半夜裡打擾到你。”
周正真微笑一下,剛說一句“哪裡的話”,手機就響了。
他畢竟惦記桑書南,當著鬱佔的面,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鬱佔見他沒有迴避,便很自然地問一句:“這麼早就有事?”
周正真抬頭看她,笑笑:“沒事。書南起床了。”
書南?
鬱佔微微皺了一下眉。
她在回憶或者思考的時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很快明白過來。
周正真口中的“書南”,是跟他一起生活的兒子。
鬱佔問:“書南好像是高中生?”
周正真點點頭:“剛剛升高三。”
鬱佔見過桑書南一面,卻只記得那是個穿藍白色夏季校服的男生,高而瘦。
她不太記得他有怎樣一張臉,更不記得那臉上有怎樣的神情。
她對他沒有深刻印象,不是因為桑書南的沉默寡言。
是因為,鬱佔第一次見桑書南的時機,不太湊巧。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夏永言的葬禮上。
桑書南是隨父親前來弔唁的賓客。
而鬱佔,是逝者的遺孀。
☆、第2章 家長
桑書南的預感並沒有應驗。
那個雨夜過去整整一週,他感覺將要發生的“大事”,根本連影都沒有。
又是一個尋常早上。桑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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