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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顛”“狂”似乎無法、也不計較堅持留在輕薄的紙絹上,他們的墨痕隨著歷史歲月,在斷垣殘壁上漫漶斑駁,消退成廢墟里的一陣煙塵,供後人臆測或神往。
顏真卿在現代人的心目中是唐楷的典範,恭正大氣,但是顏真卿曾向比他年長的張旭請益書法,刻石本的“裴將軍詩”或許可以看到顏真卿與張旭的承續關係。他們的“狂草”裡也並不刻意避忌楷體行書,幾乎是用漢字交響詩的方式出入於各種形體之間。
懷素也曾經向顏真卿請益書法。從張旭到顏真卿,從顏真卿到懷素,唐代狂草的命脈與正楷典範的顏體交相成為傳承,也許正是孫過庭“平正”與“險絕”美學的相互牽制吧!
法度與莊嚴 唐楷
顏真卿的楷書,繼歐陽詢之後,
是一千年來影響華人大眾生活最廣大普遍的視覺藝術。
我們不但學寫字,也間接認同了顏體字傳達的大氣、寬闊、厚重與包容。
一千多年來,唐代的楷書代替了之前的漢代隸書,成為書寫漢字新的典範,也成為漢字世界中兒童開始書法入門最普遍的基本功。
歐陽詢楷書典範——“九成宮”
唐初的歐陽詢是建立楷書典範最早的人物之一,他的“化度寺碑”、“九成宮醴泉銘”,橫平豎直,結構森嚴規矩,承襲了北朝碑刻漢字間架的剛硬嚴謹,加上一點南朝文人線條筆法的婉轉,成就了唐楷的新書體;歐體書寫,可以說代表了唐初漢字一種全新典範的建立。
歐陽詢經歷了南朝的陳代入隋唐的一統,比歐陽詢小一歲的虞世南也同樣是由南方的陳朝入隋唐。
在大唐一統天下、結束南北朝之後,唐初書家不少是出自南朝系統,正與唐太宗的喜好南朝王羲之作品可以一起來觀察。
之二 書法美學(10)
代表北方政權的唐太宗,在文化上,特別是書法美學上,卻是以南方的書寫為崇尚嚮往的物件,使北方與南方的書風,在剛強與委婉之間,找到了融合的可能。唐太宗是建立、催生新書體有力的推手。
“楷書”的“楷”,本來就有“楷模”、“典範”的意思,歐陽詢的“九成宮”更是“楷模”中的“楷模”。家家戶戶,所有幼兒習字,大多都從“九成宮”開始入手,學習結構的規矩,學習橫平豎直的謹嚴。
清代翁方綱讚揚“九成宮”說:“千門萬戶,規矩方圓之至者矣。”(《復初齋文集》)
“九成宮”在一千多年的歷史中,透過兒童的習字,透過書寫,把“規矩方圓”樹立成不朽的典範,是書寫的典範,也同時是做人的典範。
“九成宮”原來是隋文帝楊堅的避暑行宮“仁壽宮”,唐太宗重修而成新建築。山有九重,宮殿也命名為“九成”。太宗在此地又發現甘泉,泉水味美如酒,稱為“醴泉”。宮殿修成,太宗命魏徵撰文,歐陽詢書石,刻碑紀念,就是影響後世書法達一千多年的“九成宮醴泉銘”,當時歐陽詢已七十四歲高齡。
許多人童年練字最早的記憶都是“九成宮”,歐陽詢書寫中的“規矩方圓”,似乎也標誌了唐代開國一種全新的文化理想。
童年習字,常常聽老前輩說:“‘九成宮’寫十年,書法自然有基礎。”
我不一定同意這樣的書寫教育,但是還原到“規矩方圓”的基本功,歐陽詢建立在絕對理性基礎上的書體,的確不可否認地豎立了唐楷漢字典範中的極則。
歐陽詢墨跡——“卜商”、“夢奠”、“張翰”
因為“化度寺碑”、“九成宮”這些石刻碑帖的廣大流傳,使許多人忽略了歐陽詢傳世的行書墨跡寫本,如“卜商”、“夢奠”、“張翰”。
他的“卜商帖”、“張翰帖”在北京故宮,“夢奠帖”在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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