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從行(第3/5 頁)
是貓一樣小小的伸了伸腦袋。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在看著一張皺巴巴的布,像是無數水滴流淌過大理石的表面,能讀懂上面許多紋路。
“我睡飽了,也該上路了。”
陶澤點了點頭,他把女人抱起,連帶衣服,從草木堆疊的床榻上,一路走到門外,帶著馬兒走過雨雪消融後的泥地,淌著藍灰石塊,從犬牙交錯的山脊來到大霧勃發的山澗。
女人縮在男人的懷裡,她聽著那心跳,自己也跟著興奮起來。
“就在那兒,那裡有面碑,我記得站在碑後抬頭就能看到室女星在更北一些的天空中。”
陶澤看向女人手指向的位置,空無一物。
闊別許久,當她再次回到這裡已經變了很大模樣。白皙的手臂,如月牙,如羊脂,也如一叢隨風舞動卻怎麼也生長不完的野草。
陶澤放下她,卻發現女人根本沒辦法走路,所以,他只好又把她抱起。
這裡沒有任何可以辯識的東西,陶澤站在水草豐茂的淺潭裡,試著將她平躺著放下,可女人總像是嗆水般,雙手揪著陶澤的衣服,於是,他只能安慰說,“你已經到家了,好好躺著,安心睡上一覺。等明天出太陽了,我再叫你。”
隔著水幕,女人那雙病態的臉已經漸漸隱沒在了水波之中,沒了山神的神力,她只能存在很短一段時間,就像人一樣,時候一到,不用催都會死。
寒風瑟瑟,又是隻剩他一人。看著水波中那個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倒影。
人們都說,他命不好,天生的賤種,親人早逝,被人販子賣給山裡獵戶做繼子,結果獵戶死在山上,自己靠一窩生透了的乾糧硬捱到了春天。
可他分明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對他說,他出生那天父親原本是要去趕集,天搖地動,往城裡的那條路全塌了。父親因為擔憂母親遂臨時返回,因此躲過一劫。有算命的說,我家娃兒是白虎持勢,命帶天衣,將來一定能成大事。
山澗裡,溪水陡然往上竄了一截,這並不尋常。陶澤身邊那匹老馬不安的踱起步來。
溪水裡,那張墨髮紅瞳的倒影此刻活了過來,他望著那一臉灰霾的傢伙,又像是早已習慣般,“你總是輕信於人,明明都吃了那麼多次虧了,還是不長記性。”
陶澤低下腦袋,他眼角里的光逐漸被猩紅替代,可望著自己倒映在河水裡的面龐,那更像是被哭紅了的眼眶裡,有的只是疲憊和憐憫。
山神死後,原本遮蓋這一片的雪地霧氣也一起消散,陶澤所在的淺潭已經算是山外了。而來到這兒,他才方覺自己是被騙了。
“我聽人說,南方地府反抗天庭,要是去到那裡,也許日子就能好過一點。”
水幕下,那雙沾滿霧氣的手,輕輕覆在自己的額頭上。在波光嶙峋的倒影中,天空浮現出一輪巨大的太陽。
明亮而又炙熱!
…
青丘境內,今日熱鬧無比。
先前走了位欽火律令,而今不多時又來了位新天官。
還是那間屋子,心齋二樓,一身素衣的神霄坐在客椅上,對面,姿容年輕的白狐狸一副假模假樣的嬉笑道,“天上玉都府裡也有些個我的故人,以前時候好些,都由我家去送。來,嚐嚐自家曬得。”
白狐狸一邊沏茶,一邊裝出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神霄接過杯子抿了一口,他問,“先前走的匆忙,我兄弟落了樣東西在山上。”
“哦?仙君此來,是何物如此打緊?”
神霄招了招手示意白狐靠近些,等他起身探頭,方才亮出桌下那手掌心蓋著的一張拘令。
似乎對這群作態浮誇的老狐狸們早有準備,神霄在亮出拘捕令後,當即又收了回去,他說,“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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