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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聽了便起身取栗子來,自向燈前檢剝。見眾不房中,就跟襲說起白日襲家見的她兩姨姐妹,聽襲說就要出嫁了,少不得嘆息一番。
又聽襲嘆道:“只從來這幾年,姊妹們都不得一處。如今要回去了,他們又都去了。”
寶玉聽這話內有文章,忙丟下栗子,問道:“怎麼,要回去了?”
襲道:“今兒聽見媽和哥哥商議,教再耐煩一年,明年他們上來,就贖出去的呢。”
因從小便是襲貼身服侍,寶玉聽了不由一怔,因問:“為什麼要贖?”
襲道:“這話奇了!又比不得是這裡的家生子兒,一家子都別處,獨一個這裡,怎麼是個了局?”
寶玉道:“不叫去也難。”
襲道:“從來沒這道理。便是朝廷宮裡,也有個定例,或幾年一選,幾年一入,也沒有個長遠留下的理,別說了!”
寶玉想一想,果然有理。又道:“老太太、太太不放也難。”
襲道:“為什麼不放?果然是個最難得的,或者感動了老太太、太太,必不放出去的,設或多給們家幾兩銀子,留下,倒也罷了;其實又不過是個平常的,比強的多了。自從小兒來了,先跟著老太太,又服侍了幾年。如今們家來贖,正是該叫去的,只怕連身價也不要,就開恩叫去呢。要說為服侍的好,不叫去,斷然沒有的事。那服侍的好,是分內應當的,不是什麼奇功。去了,仍舊有好的來了,不是沒了就不成事。”
寶玉聽了這些話,竟是有去的理,無留的理,思忖半晌,說道:“依說,是去定了?”襲道:“去定了。”
寶玉聽了,又楊總有一天麝月等也要走,乃嘆道:“早知道都是要去的,就不該弄了來,臨了剩了一個孤鬼兒。”說著,便賭氣上床睡去了。
原來襲家,聽見他母兄要贖他回去,他就說至死也不回去的。
他母兄見他這般堅執,自然必不出來的了。況且原是賣倒的死契,明仗著賈宅是慈善寬厚之家,不過求一求,只怕身價銀一併賞了這是有的事呢。二則,賈府中從不曾作踐下,只有恩多威少的。且凡老少房中所有親侍的女孩子們,更比待家下眾不同,平常寒薄家的小姐,也不能那樣尊重的。因此,他母子兩個也就死心不贖了。'次後忽然寶玉去了,他二個又是那般景況,他母子二心下更明白了,越發石頭落了地,而且是意外之想,彼此放心,再無贖唸了。
既如此,道襲卻為何又說了這番話,原來是想探探寶玉的心思罷了,如今見他竟如此看重自己,自然放下心來,日後對寶玉越發無微不至,體貼周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啊~這一章寫了五個小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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