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第2/5 頁)
郭嘉鼓掌道好,與曹操眼神交流片刻,便踱步出列,側身面向我道:“崔姑娘,嘉且考你一問,倘你答得清白,郭某這關,便算過了。”
“先生請教。”
“去歲十月乙亥,司空曾下一令,勉勵群臣踴諫,諸掾屬治中、別駕,皆當常以月旦各言政失,”郭嘉把目光對向崔琰,“令叔持心平正,數月以來,多進忠實之諫,料其女侄也當了了。不妨試論:冀州初定,除卻整風頓俗、復禮修制,司空還當裨補何處缺漏?換言之,司空當前最要緊的內政,為何也?”
諸臣面面相覷,或有人笑言:
“如此之問,豈不為難崔公女侄了?”
“此女適才闊言,絕非等閒,還是靜候罷。”
崔琰一言不發,仍舊肅立。
曹操向我投來期許的目光,顯然十分滿意郭嘉這個考問。
很明顯,崔琰上給曹操的諫書,郭嘉都看過了。郭嘉以此出題,既順了曹操的心意,又送了崔琰顏面。他似乎肯定,我能夠廷對如流。廷對,不就是策問麼?難道我一年多的書當真白讀了?又不是沒在東閣與曹植辯論過這些話題。而面試演講所需的口才、應變抗壓能力,對於21世紀培養出來的師範生來說,可都是基礎技能。
我開始低眉沉思,大腦飛速運轉,迅速解析考題,組織應答語言。
按歷史,如今曹操最要緊的外政,當屬追剿袁熙、袁尚二兄弟,內政自是政策推行頒佈之類。郭嘉讓我嘗試論述,實際上就是推測曹操接下來的舉措,看來他要考我洞悉時局的本領。
很多年過去了,前世讀得滾瓜爛熟的《三國志˙郭嘉傳》雖然忘得差不多,但還是記得大概的。讓我想想,建安十二年,北征烏丸之前,曹操做了什麼,郭嘉……誒?郭嘉好像在這時封侯了,封的……對了!“洧陽亭侯”!
封侯,加官進爵,肯定不止郭嘉一人封侯,現在的大背景是“冀州初定”,毋庸置疑,到了論功行賞,嘉獎功臣,收攬人心的時間節點了。收攬人心也包括士人之心,那麼……
我忽然回憶起初入曹營時,向曹丕詢問郭嘉的場面——
“郭祭酒姓郭名嘉,字奉孝,是阿翁帳下頗為得力的謀士,此番亦從攻南皮。但其身體不適,數日前已先回鄴修養了。說起來,辟召四州名士之策,還是他向阿翁提議的。若未有徵闢令叔之念,也許我們還成不了兄妹呢……纓妹,你流落在外,如何認識郭祭酒呢?”
我眼珠一轉,莞爾一笑,決定先逗眾人一回,遂雙手作揖:“回阿翁,乙亥令中,阿翁因嘆‘頻年以來,不聞嘉謀’,遂廣開言路。孩兒以為,阿翁實屬多此一舉。因為有郭祭酒一人便足矣。”
滿堂譁然,郭嘉微愕,曹操則迷惑不已:“哦?何意?”
我笑著聳聳肩:“所謂‘嘉謀’,不正是郭祭酒之謀略麼?”
眾皆抿嘴,而郭嘉猛地一陣咳嗽,讓我好笑又心疼。
曹操也不計較,只眯著眼笑:“莫要玩笑,適才見汝思忖良久,想來早已有應答之策,起身吧,快快道來。”
“唯!”我從久跪之地站起,端正了身姿,侃侃而談:
“所謂‘月旦評’,來源已久,南陽許靖許劭兄弟俱有高名,好共核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題。《論衡》有言‘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阿翁身居高位,克勤自省,令掾屬每於月旦言政失,深有古鄒忌時齊王之風。然當下正有一大事,於內政大有裨益。”
“哦?何等大事?”
“諸將士大夫,當以次第受封!”
滿堂臣子,瞬間騷動,我知道,身後正有曹操帳下二三十雙眼睛盯著我。
“河北既平,阿翁多辟召青、冀、幽、並知名之士,漸臣使之,以為省事掾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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