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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人取了性命,這才住到了燕王府,求燕王殿下庇護。這幾日燕王殿下病情加重,住在後園靜養,罪臣不忍為此等小事煩他,便命小廝傳話給韓指揮使,請他一路相送,只求能活著見到皇上,稟明一樁驚天的大事。”
皇帝挑眉,神色變得分外凝重,“你說。”雖說眼下鋃鐺入獄的只有慶國公,可是要他相信陸騫從頭到尾不曾參與受賄一事,絕不可能。
陸騫先從懷中取出自己的供詞,請崔鑫轉呈到龍書案上,隨後道:“罪臣要招供——陸家貪贓枉法一事,是得了太子殿下的默許。據罪臣所知,家父歷年來貪墨的銀兩,其中七成都拿去孝敬太子殿下。而到如今,太子殿下卻要陸家汙衊燕王殿下,罪臣終究還曉得良心為何物,委實做不出這種有悖良知的事,這才下定決心進宮稟明一切。皇上,請容罪臣細說由來。”
皇帝被他這幾句話弄得滿心驚怒,“你說!如有半句謊言,朕要你的項上人頭!”
陸騫知道,很多人在要緊關頭吐露心聲的時候,語氣都是反常的平靜,因為說的是實話,更設想過最嚴重的後果並且能接受,所以情緒並無起伏。
據他的印象,皇帝是瞭解這一點的,並且常利用這一點來判斷人們說的話是否屬實。遇事越是情緒激昂或痛哭流涕的官員——例如他的父親,皇帝越是反感,聽也是耐著性子給點兒顏面。
是因此,陸騫竭盡全力地控制情緒,使得語氣平靜、語聲平緩:“稟皇上,此事要從三年前罪臣稱病說起。在三年前,罪臣當差之餘,打理著府裡的庶務,收過幾筆地方官員、幾個商賈賄賂的銀子,他們說是定期孝敬太子殿下的。罪臣不敢存在手裡,哪一次都是當即到東宮交給太子,太子總是留下七成或八成,餘下的叫罪臣拿回去,有兩次多給了幾萬兩,說家父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這些事情之後,罪臣才知道家父與太子聯手斂財的事。
“時年秋日,不知為何,太子對燕王起了忌憚,要罪臣說服家父,向皇上坦白陸家收受賄賂之事,並說最要緊的是聲稱受賄是燕王有意藉助陸家斂財,最好是能隱晦地提醒皇上,燕王斂財是為著私下招兵買馬。
“罪臣與燕王自幼相識,情同手足,加之此事關乎家族安危,如何也做不出這種事,當面斷然回絕了太子,說受賄一事若是鬧到金殿上,我便實話實說。太子當場發了火,給我三天時間斟酌輕重。
“不知皇上是否還記得,三年前罪臣見過江四小姐回到家中之後,便向外宣稱得了瘋癲之症。那一日,正是太子殿下給出期限的最後一日。是在途中,太子身邊的侍衛問罪臣考慮得怎麼樣了,罪臣還是那個說法,侍衛就說,那就別怪太子翻臉無情。太子的意思是陸家若是不聽從他的吩咐,那就別怪他不仁,遲早要借燕王之手除掉陸家,讓我們兩方玉石俱焚。而在這之前,罪臣平日醉後出入青樓的事情,太子都會讓人掀出來,先把我除掉。
“罪臣明白,太子之所以單單找我而不直接跟家父言明,一是因為家父到底在官場打滾多年,真的與太子反目的話,事態就會變得特別複雜。而我不同,我失德的把柄握在太子手裡,要是想要保住身份、前程,就只能拼命地說服家父,家父因為愛子心切,總會選擇屈就。
“罪臣到底還是做不出陷害燕王的事,又生怕做過的糊塗事宣揚的滿城皆知,落得被逐出家門的下場,情急之下,索性出下策裝瘋。只是如何也沒料到,這事情居然會連累到江四小姐——也不知是誰傳出的閒話,說罪臣是受了她的詛咒。罪臣與她熟稔,她便是看在燕王的情分上,都不會害我。
“罪臣並沒想到,裝瘋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燕王殿下因為我的緣故,痛失所愛,命人時時看望我,盼著我快些痊癒說出原由,也好還江四小姐一個清白。一來二去的,燕王府的人看出端倪,燕王便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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