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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開來,高出來的一半面積鋪著厚實的獸皮毯子,橫陳一張長方矮几,東側鋪著素錦鍛褥子,餘處散放著虎皮、軟墊、大迎枕。
這還是當初炤寧的主意,是為著到他這裡也能像在家一樣舒適。
一事一物,一如當初。
“你倒是真沒把我當外人。”炤寧一面蹬掉靴子一面咕噥,“大半夜跑你這兒來不算,且還是一進門就要脫鞋子。”
師庭逸逸出清朗的笑聲,“我幫你?”
“……”炤寧一撇嘴,“誰總叫我矜持點兒的?”
落座之後,他先狠狠地給了她一記熱吻,方說起正事:“我給幾位封疆大吏些的書信,你看看。”語畢,把矮几上幾封書信拿給她。
炤寧蹙著眉、捂著嘴接過信件。她愛咬他的壞習慣大抵傳染到了他身上,他一用力,她雙唇舌尖都發麻。
師庭逸愛煞了她這小模樣,忍不住又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把她攬入臂彎。
炤寧此刻最在意的是他要讓幾名封疆大吏如何行事,便隨他去,專心看信件。
他若是讓那些人也跟風起鬨做出擁護太子的表象,那他的父皇可就要崩潰了。
皇帝可以認為是太子很早就在下功夫籠絡人心,不拘朝堂內外文官武將;也可以認為他們兄弟二人要齊心架空皇權,慶國公一案根本就是一出比逼宮造反還嚴重的政變;事後若反過頭來質疑整件事,便可以懷疑真正有反心的是小兒子,先利用這件事挑起他對太子的猜忌,再利用兵權狠狠打壓太子,一步一步趨近儲君之位。
——若皇帝與師庭逸是尋常的父子,自是不需有這種種後果可怕的考慮,但問題就在於他們是站在人世之巔的父子,若不考慮這些才是愚蠢之至。
所以,師庭逸處理這檔子事,一點兒差錯都不能出。他不論是作何選擇,不論是幫她如願還是報復她的算計,都不能做出不理智的事,要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不然的話……後果堪虞,全不是被髮配邊關那麼簡單。
不論她與他為敵、為友,她最害怕的都是他面臨兇險。
她愛他。
她仍舊無法改變那種幾乎能致命的矛盾之處——他不在眼前,她的心冷硬如鐵;他在她面前,她便會為他生出萬般的關心、擔心和憂心。
是因此,炤寧幾乎是緊張兮兮地將信件從信封裡取出來,提心吊膽地閱讀他的一字一句。
看完第一封信,她的眉宇舒展開來,意態亦完全放鬆下來,拍著心口道:“還好,還好……”
這一封信,是他寫給青海總兵的,信件大意是將為他辯白的摺子照章程遞出,不能早更不能晚。
這樣做,是最妥當的。
讓皇帝知道,他並非毫無權勢才是上策——征戰三年,到了要緊關頭沒一個武將為他站出來說話,那他為人處世得是失敗到了什麼地步?只是,他的勢力要在最適當的時候才能顯露出來。
炤寧之前最擔心的就是那些武將心急,初一聞訊便火急火燎地摺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其實只要不是混吃等死的官員,就沒有耳目不靈通的,朝堂剛有個風吹草動,他們立馬就能獲悉,但問題是皇帝多年來都習慣了循常例應對諸事,你忽然間意氣用事給他意外,反倒讓他起疑忌憚,而這種人一旦連出好幾個,就等於逼著他把事情想到別處去——朝臣可以心急跳腳,地方官員不宜如此,別說封疆大吏,便是藩王如此都不妥。
為此,她與韓越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而師庭逸這般叮囑手裡的人,便讓他們省去了這個關節。
炤寧看了看落款日期,竟是六日之前。她笑了,心知信早就送出,這只是他留下的底稿。
她放下手裡的信件,手向後揚起,撫著他面容,“餘下幾封是否言辭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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