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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正舉著向盤中挾起一塊雞腿,手臂才縮回一半,綠衣女郎更使人心驚魄散,她——竟是表妹徐文蘭——。
一切那麼安祥而甜靜,宴會正進行得熱鬧,是什麼原因,竟使他們速然而止,五個人全都已經冰涼僵硬,氣絕而死。
韋松驚恐得疾退數步,突然嘶聲厲叫:娘!娘!你在哪裡?’叫聲中,身形似電,旋身直向通往廚下的門內奔去。掠過門檻,猛和一個人迎面撞個滿懷,他此時正當驚恐之際,‘蓬”然一聲,那人直被撞得倒飛而起。韋松左臂疾探,快如電掣一把扣住那人腕肘,那人手冰涼,定神看時,那人正端著一盤熱騰騰的肉脯,竟是丫頭梅香。他伸手向她眼前晃了晃,梅香瞠目直視,早已死去。
韋松心膽俱裂,一摔手,鬆開梅香,錯步間,穿過後廊,直奔後下。一腳踏進廚房,他心頭頓時一寬,爐上炭火正旺,他娘背身站在火爐前,手裡舉著鍋鏟,鍋裡下著爆雞丁,油辣火熱,劈劈啪啪正響著。
韋松喚一聲:“娘,這是怎麼一回事?’驀然間,一股焦臭之味沖鼻而人,鍋裡冒著一股股濃煙。
他心頭猛烈地一震,閃身而上,鍋裡菜者都焦糊,他娘瞪大了兩隻眼睛,好像突然看見什麼極其可怖的事物,張口結舌,業已氣絕。
這真是一件奇怪而又可怕的變故,整個屋字中,已無一個活口,但他們的死,彷彿速然發生在剎那間,那麼突然,那麼意外,那麼安詳,甚至連被害的人,也全部死在不知不覺之中。
如說是中毒,廚下還有沒用過酒萊的母親和梅香,何況,中毒之後,腸裂胃穿,也決不會死得如此寧靜安詳。如說是突然出現了可怖的事物,那麼,桌上吃酒的人並沒有驚愕表情,廊下送菜的梅香,甚至兀自站立著,手中端著菜餚,並未跌倒。唯一可能,是在大家興高采烈,不知戒備之中,被仇家使用奇毒暗器,先傷了廳上五人,再掩至廚下,連下毒手,不,這理由也不甚合理,廳上“洞庭三劍’並非泛泛之輩,他們絕不會毫無警覺,何況,絕毒暗器,也應該留下傷口——
念甫及此,韋松驀地~震,急旋身重又衝進廳房。他知道這決非一件尋常的變故,如果不能冷靜,必將失陷在迷亂中,是以極力壓抑內心悲傷,不斷地告誡著自己:冷靜!冷靜!
一家七口血仇,全在我一人肩上,若不能查出實情元兇,如何對得起父母,如何對得起叔叔們和蘭表妹,更何以對得起十年埋頭苦學!
大智大勇的人,往往能控制自己的情感,韋松強抑悲憤,重回前廳,再次瀏覽桌上情景,果然被他發現幾點可疑之處。
第一.屋中物件,有條不絮,桌上菜餚尚溫,廚下爐火正旺,足見變故發生,並不甚久。
第二,那班發老人面目甚是陌生,搜遍兒時記憶,始終想不起此人是誰?他是什麼人?
怎會突如其來,參與了這次的死亡的宴會?
第三,他爹爹雖在正襟危坐,面前放著半截斷劍——即是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金劍,原來要在今天歡宴席上,當眾傳給韋松的。然而,那柄純金利劍,此時卻只剩下半截劍身,整個劍尖,已經摺斷不知去向。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項發現,背向大門的空位之上,放著一隻曾經使用過的竹筷。這發現令他深深感到震撼和心悸,他本以為那座位是空著留給自己的,如今細想起來,敢情這屋中尚有另一位神秘的客人?
他是誰?怎會在慘變發生之後,獨失蹤影?韋松戰慄地從蘭表妹發上,拔下一銀簪,—
一試探桌上每一隻酒杯,但是,他失望了,酒杯中並沒有毒。他痛苦地將銀簪重又插回蘭妹髮髻上,觸手杯中,摸摸那隻陳舊的香袋兒,心裡頓時泛起無限淒涼的漣漪。
兒時情景,如在目前,十年來,她不知做過多少少女的綺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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