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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仍然一邊走,一邊喊天咒地;“老天爺--有眼珠嗷--何有林呀--你在陰司裡要顯靈--一定要把這個賊找出來!……”
第三天天不亮,母親又站在塘邊喊天:“賊呀!我和你無怨無仇,你哪這樣不講良心,要斷我的煙火--你全家不得好死!”
……
百馬大道上的過路人,趕圩的人都要經過我家門口。有的行人還認識我父親,也知道這間房屋住的就是我家。他們看見母親那副氣急敗壞、神情憔悴、聲嘶力竭、哭天咒地的樣子,就停下腳步,向母親投去同情的目光。而母親就像祥林嫂一樣,每遇這種情況,就老重複著那句現話;“賊要斷我家的煙火,我現在是打壁無土,掃地無灰呀!”
母親喊天喊到第三天,何××挑著水桶到下面壠坑去挑水,路過我家。看見母親還在那裡喊天咒地。就丟下水桶,氣勢洶洶地撲到母親身邊。問母親:“你這個壞女人,你罵哪個?”
母親說;“我罵賊!”
“哪個是賊?”
“還沒有抓到!”
“還沒有抓到,你為什麼亂罵趙坪鋪的人?”
“我不是罵趙坪鋪的人,我是罵賊呀!”
“你那些破爛東西誰偷?你那些東西丟到大路上都沒有人撿!--我知道你這個壞女人,又××癢了,要嫁人了,這一定是你和你的野漢子串通一氣,自己轉走了,來冤枉我們趙坪鋪的人!”他轉過身來,就用指頭指著母親的鼻樑骨命令說:“你沒有抓到賊,就不准你亂罵!你亂罵,我就要捶你的賤骨頭!”
母親急得有理說不出,氣得滿地打滾,嚎啕大哭。趙坪鋪的好心人拼命把母親扶起來,架到屋裡去,怕何××真的傷到母親。
母親癱睡在床上,氣打不到一處去,翻身起來就到父親祖墳邊去一陣好哭。直哭到下午見我在旁邊守著不肯走 ,才回到家裡,用瓦罐子煮稀飯給我吃。
第二天天不亮,母親又到父親的祖墳邊去哭。哭了一會兒,想起沒男人的女人實在太受氣:“我丟東西是真,怎麼就罵也不准我罵呢?”
母親越想越氣,就又去找保長彭能球。她走到染坊周定足門口,就碰見彭世鼠的女兒芳妹姬去上廁所。母親一看她身上穿的青色褲子好像是自己的,就叫她站下,想進一步看清楚。母親一下就看到了褲腳邊上的小補丁,就說:“這條褲子是我的,請你脫下來!”
芳妹姬一聽就發懵了,一下愣在那裡。母親猶豫了一剎那,心想:芳妹姬大概也十四、五歲了,不知她穿*沒有?如果沒穿*,一個大姑娘大白天赤著下身怎麼辦呢?於是母親試著問她:“你裡面穿*沒有?”
芳妹姬說:“穿了”。
說時遲,那時快,母親蹲下身就脫她的褲子。把她的褲子脫下來了,她還愣在那裡不知所措。母親拿著褲子就朝彭能球家跑。跑到彭能球家,他倆夫婦正好起床了。母親顫抖著雙手拿著褲子,興奮地對他們說:“證據找到了,賊是彭世鼠。”
母親把剛才的經過向彭能球夫婦訴說了一遍,然後說:“這是我唯一好一點的褲子。那年坐在火箱上紡棉花,褲腳邊掃在火箱缽裡把褲筒邊邊燒了一點點,是我用小布條精心補好的,現在你們看!”母親指著縫了的地方讓他們看。
周豔梅誇著說:“何有林老孃(即婆娘)的女工確實做得好,你這縫得使人不專心還看不出來呢!”
母親向他們哭著懇求說:“現在只有求你彭保長給我申冤了!要不然,我母子倆還怎麼活呢!”
周豔梅快言快語地說:“老頭子呀!你就看在她孤兒寡母太可憐,一定要替他們作主!”
彭能球馬上要他老婆把彭世鼠和他女兒芳妹姬叫上來,他要和他們對質。
彭世鼠以為彭能球與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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