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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辯解一下,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來,端起酒杯給幹了:“王爺您說的是。”
他用眼角看看她,招手讓夥計再給滿上:“我說你酒量可以啊。是今天心情好,還是後來練出來的?我記得你喝一口都品半天不敢咽,今天怎麼還敢嗆底兒了?”
“王爺是從哪兒記得我不能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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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認真想想,提著指頭點了點:“就那回嘛,我額娘壽宴,你跟著我們喝酒,後來身上長紅雞皮疙瘩,腳趾頭都紅了,不就說不讓喝了……”
“王爺,那年我十二。今年我二十三了。”
她說話託著長長的尾音,把他給逗樂了:“可不。我老糊塗了。”說完用自己的杯子撞了一下明月的杯子,依舊笑吟吟地看著她:“要不你也換這個?”
她竟沒有推辭:“王爺要是有興致,我就陪您喝幾杯。”
“醉了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
明月便換了大方杯子陪他飲伏特加,抿第一口,辣得眉頭眼睛捏在一起,他伸手過去取她杯子,她敏捷地往後一閃,把杯子用雙手抓牢,他看她那一束小肩膀,彷彿他手指頭張開就能給抓住,便指著她手腕子警告她:“你別自己逞能,找罪受啊。”
“王爺別為這個擔心,喝點酒算什麼啊?長這麼大,我要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小命早就沒了。”
他聞言就在喉嚨裡面低聲笑出來,可笑聲裡面一點快活都沒有:“那小日本子待你好吧?明月你變了那麼多:會喝酒了,還敢這麼跟我說話了。下次見面,你就更有心眼了,你就不再是你了!你就不一定又跟我變什麼戲法了!”
明月說到“小命沒了”的時候,話一出口,已經有點後悔,本來想要開個玩笑,可是誰知道帶出來這麼深的怨氣,瞬間便被他抓住了小辮子,幾句話說得她無地自容,自己灌了一口酒。
他的氣性上來,話就沒完了,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隻手肘架在吧檯上,面對面看著她:“下面說的話,你又不愛聽可:你從小沒見過什麼人,你不知道人有臉皮壞心腸好的,也有臉皮好心腸壞的。你看我教訓你,收拾你,就是惡人了,就要你的小命了。你看那小日本子待你和氣,給你笑臉,就是善人了,是不是?你懂個六?!你知道他心腸裡面轉了幾個彎兒?你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你知道他什麼時候把你給賣了,你還替他數錢呢!”他一仰脖一大口酒,瓷白色的臉霎時紅透,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燒酒。
明月心裡本來有愧,誰知道顯瑒復燃發作,把她一下子給罵懵了,回過神來才明白他這一句一句說辭都是衝著修治來的,她起先握著酒杯,低著頭聽他教訓,卻只覺得自己脖子和肩膀越來越僵,越來越硬,怒火在胃裡燒成一個小團,慢慢地危險地竄上來。
她轉過身,面對面地看他的臉,慢慢說道:“我可能是傻。我長這麼大,頭一回知道,原來王爺,原來王爺你,一直把自己當好人的!
你算哪一號好人呢?
我得謝你——這位好王爺——拎著**把我從火車上拽下來,讓我變成個不聲不響,沒名沒分的丫頭?我還是得謝你有了夫人和孩子仍留我在身邊伺候,被小格格指著鼻子叫狐狸?還是我得謝你跟夫人兩個,一邊一個大耳刮子扇我臉上,一個說是為我好,另一個說是我不好?!”
她聲音不大,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慢很清晰,像是要耐心地幫他梳理從前發生的一幕一幕,那些她從不曾抱怨的,從不曾言語的,卻從沒有忘記過的屈辱的畫面。
顯瑒終於被她提醒,這些往事如數在眼前浮現,歷歷在目,恍如昨天,她那時不提一句,他還僥倖地以為這是個寬容得有點蠢的丫頭,誰知道這麼多筆帳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裡。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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