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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身著校服的姑娘:“不放心?那你也走吧。”兩個女孩被推搡著裝進車子裡,一路向東,直奔小河沿監獄。
牢房裡面有個兩隻手掌大小的窗,日升日落三次,她們被關了三天。氣味而聲音古怪而且複雜,活著的蚊蠅,蟑螂,老鼠,還有死者的糞便和血跡。在這樣的環境裡,沒有在醫院打上盤尼西林的吳蘭英居然不再發燒,身體狀況還越來越好。她跟明月說了很多話:她在更北方的家鄉,父母,弟弟,有的事情是上次講過的,有的事情是剛剛想起的。後來她還是哭了,說這次鬧得太大,都被抓進監獄裡來了,弄不好還要被關上幾年,那麼她之前的書可就白讀了,學校會取消學籍,她本來要回家看看再去實習的,誰去通知弟弟和爹孃呢?
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不要害怕,也是抓錯了人,也許只是誤會,也許明天或者馬上她們就會被放出去了。
吳蘭英抹了眼淚說,是我害了你,把你給捲進來了。審訊的時候我會說清楚的,讓他們放你回。
她真的很快被人帶出去了,臨走時嚮明月確定地點了點頭,彷彿在重複自己剛才的保證。後面的人推了她一把。
過了一天,明月也被從牢房裡面帶了出來。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推她,她被帶離監獄,穿過市區,送到城市北面的田野。如今眼裡看到的,是藍色天空中漂浮著的大朵大朵的雲彩,麥稈被飽滿的顆粒壓低了頭,清風拂過,波浪湧動,炊煙和鳥,愛睡覺的狗。她回想著監獄裡面的光景,再看此時此地,讓人簡直不知道,哪裡才是真的人間。
這樣過了十來日,一天夜裡,顯瑒還是來了。他推門進來,她正在看書,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她覺得有些奇怪,他看上去瘦而且疲憊,眼窩深陷,老了有五歲不止。她第一個反應是,他必然因為營救自己操心勞神,心裡便有了些歉意,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去,到他面前。她以為他會抱她一下,但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胳膊,走進房間裡面。
顯瑒坐在書桌旁邊的扶手椅上,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明月:“把你弄出去的劉南一跑回來找我,說你給抓進去了。被誰抓的,哪個監獄都不知道。我託了關係,一路打聽,最後去了大帥府才算把你保出來。”
明月低下頭去。
“班房裡面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你瞧,我關不住你,有人關得住你。對不對?”
明月的頭垂得更低了,整張臉都被藏在劉海後面,只看得見一個白色的尖尖的小下巴。顯瑒看她這樣子就嘆了一口氣,隨手翻了翻放在書桌上的她看的書,寫的字,紙上都是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和支離破碎的筆畫,他道:“字寫得不好,心裡面亂,是吧?”
明月聞聽此言,忙向前走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手攀著他的膝蓋,卑微地,迫切地:“王爺,王爺再幫幫我。更我一起被抓的還有一個女孩名叫吳蘭英,你把她也救出來好不好?你再想個辦法,找找關係,讓她別被學校開除。好不好?那個女孩很可憐,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做,只不過遊行的時候走到前面去了,王爺你也幫幫她好不好?”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吳,蘭,英。蘭花的蘭,英雄的英。”
“跟你一起被捕的那個?”
“就是她。”
煤油燈的火光竄了竄,顯瑒淡淡一笑,耐心地對明月說:“沙悟淨原來在天庭作捲簾大將,後來被貶成了妖精,你看過那出戏,《流沙河》,是吧?”
“……”
“他是為什麼被貶下界的,你可記得?——他打碎了王母娘娘的酒杯。”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誰都覺得自己犯的錯誤小,誰都覺得自己罪不至死。但那是不對的,明月,她死還是活,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人啊,你就別惦記救她了,早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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