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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給他披上,道:“可別伯父剛好些你又來事。那我可真被你們嚇死了。”
石秀摸摸那件繡四爪龍紋的小錦面狐裘裡的披風,想說這件他穿著違制了,終究沒說出口。
水溶和林海、石秀進了船艙在圍爐邊坐下,水溶多問了幾句他今日如何,可有不適,林海輕輕嘆一聲,道:“不妨與你直說,也好叫你放心。這話我盤桓好幾日了,就是沒個合適的機會說與你聽。那日我睡著了,晃悠悠到了一個霧靄繚繞的地方,便有兩個著紫色官服的人來問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一一答過,他們便翻書,道某某年九月初三巳時,原是我魂歸地府之日。我因想著黛玉尚小,雖有你照顧,卻斷無日日相煩的道理,割捨不下不願走。那人要來強拉,我於是哀求說好歹讓我跟你道一聲謝。那人一聽是你,與旁邊的竊竊私語一陣,又翻了本什麼書,對我說,我不曾認識你,如何來找你道謝。我說,你人心善有器量,收了我的獨生女兒做妹妹,不知二位官差為何說我不認得你。”
說到這裡,林海有些氣喘,石秀忙倒了杯水給他,水溶暗道若按原著,可不正是不認得。林海擱下杯子,繼續道:“二位官差為此爭執一陣,直到又來了一個黑臉虎睛的王爺裝的人,對他們道:‘你們拿錯碟子翻錯書了。該拘的是那《石頭記》裡頭的,怎麼拘到不知哪裡的亂文殘章來了?我就說麼,如今穿越的太多,改命的太亂,這些事原不該交給你們這些新手來做。’”
水溶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強壓了好久,方道:“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林海看看他,不像是裝傻,道:“我也不明白,正要問呢,後來的那個官差又道:‘你這一生再無大病小災,待你壽終正寢時,再見罷’說著就要送我回去。我掛念著你們不敢再多停留,果然回來一睜眼就看見你和玉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事就這麼完了。”
還好就這麼完了,水溶憤憤地想,這個鬼差真沒當鬼差的素質,再說下去沒準自己的底細要曝光了,心裡這麼想,水溶嘴裡卻道:“如此說來伯父卻是因病得福。我叫廚房備點西域來的果酒,再熱一熱,喝上兩口就算是為林伯父一祝了。”
石秀不喜歡喝酒,唯獨果酒卻能入口,還饞得很,聽他這麼一說,高興極了,也勸道:“王爺說的不錯,這樣的好事,該慶賀慶賀麼。”
林海笑著看看水溶:“明明是自己要喝酒,非指著我的名頭。酒在哪裡?儘管拿來!”
水溶要慶賀的是他終於能確定這個世界可以靠人力改變。今年救了林海,以後要救其他人,便容易多了。
回到京城,沒幾天就到了臘八。宮裡頭派臘八粥喝,獨北靜王的這份,聖上扣著一定要他進宮去領。
水溶在家幾日早就把骨頭都捂酥了,現在聖上要他去領一碗臘八粥,讓他只能從暖和的房裡鑽出來扯著哈欠半耷拉著眼睛冒著北風往宮裡去。及給聖上行完禮,水溶瞅著他還是以前那樣,實在懶得裝乖了,於是懶散地賴在太師椅上,有氣無力道:“皇兄太折騰我了……明知道我怕冷。嗚嗚。”
水溟大為高興,他自當了皇帝,身邊的人畏他敬他,只有水溶,知道他是皇帝,也知道他是哥哥。只是水溟表達喜歡的方式,是那個為千百年來直到現在都還被各種小男生使用的方式——欺負。所以水溟只靜靜地合上一本奏摺,道:“你再說兩句,朕讓你天天上朝。”
水溶跳起來連連拱手鞠躬,水溟從書桌後面繞過來扶起他,道:“行了,知道你最怕早起。”
水溶愣一下,道:“皇兄您又逗我玩?”
水溟笑道:“你說是就是吧。”說著他引水溶到裡間炕上坐下,兩兄弟仍像過去在嗣王府一樣膩在一起,水溶抱著他的暖爐就不撒手了。水溟便道:“本來就打算給你的,你今日就抱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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