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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的目光一暗,語氣卻極溫柔和緩,他說道,“墨瞳兒這是做什麼?地上涼,快點起來。”
沈墨瞳並不動,只是謙卑恭敬地跪呈著,蕭煜的目光漸冷,漸涼。
此時雲遮日沒,暮色半明半暗,半暖半涼薄。
“把臥鳳鐲還我,墨瞳兒是要和我,恩斷情絕,是麼?”
蕭煜的眸色愈深,聲音帶著種荒涼沙啞的低沉,恩斷情絕這四個字,出口極淺,卻觸耳驚心。
他滿意地,看到沈墨瞳低微地一瑟縮。蕭煜拿過臥鳳鐲,俯身,輕輕地,托起她低垂的臉。
沈墨瞳閉上眼,斜陽的光影已淺淡,直照得她的臉幽幽暗暗。
“墨瞳兒,看著我。”蕭煜說。
沈墨瞳眉心半蹙,轉而舒展開,唇角一嫣然,便抬目直面著他。
墨玉如洗般的眸子,溼漉漉的,猶自氤氳著一層瀲灩空濛的淚光。可她那神色,已經是極為坦然,明淨。
蕭煜將臥鳳鐲重又套在她的腕上,扶她起身,揉著她的頭,輕聲道,“墨瞳兒還是收著,做不成聘禮,還可以是煜哥哥給你的嫁妝。”
言語還是寵愛溫柔的,卻暗藏著蕭煜內心無從表達的深自喟嘆。聘禮,變作嫁妝,所關乎的不僅是一隻臥鳳鐲,他或許,永遠失去了這個女人。
總是,在真的失去這一刻,他才發覺,他已然錯過了很多。
以情誘她。他是如日中天的王爺,即便溫柔繾綣,可他又怎麼會真的看上一個啞女。
葉修要娶她。那是他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才結納下的天下英傑,不要說還是為了他謀劃,便是真的橫刀奪愛,他要成就大業,又如何會去吝惜一個女人。
她一身豔妝被送進府來,他蹊蹺震怒,厲聲呵斥,他只想到的是自己的禍福安危,何曾顧及她家破人亡,又遭愛人所棄的境地?
她真以為,是他來接她的。可是不是。他不久前還信誓旦旦,一轉眼便袖手旁觀。
情之傷,滅門之慘,殺身之禍,一起加之於她,可她無所依傍,口不能言,她還只能笑。
蕭煜痛楚地,扭頭閉上眼睛。
斜陽褪盡,暮色蒼涼。蕭煜百感交集地想。他的父皇,為了護住他要殺掉墨瞳兒,可葉修只淺淺地威脅了一句雪貴妃,父皇便頹然而放棄。
等到他真的極其兇險,他的父皇大怒痛惜,據說是倒在當場。可是醒來連他的面也沒去見,只准備宣佈他的罪名。
他一直害怕墨瞳兒受人利用對他不利,但葉修篤定,讓他依計而行。
卻不曾想,她真的剛硬聰明。冷定,抗旨,分析,精準果斷令人髮指。
尤其是最後她那不動聲色的反戈一擊,思慮縝密,翻手為雲覆手雨。
就是在那一刻他才後悔。他才第一次,細細看她,認知她。想起她曾經親密無間柔情似水地,偎在他懷裡。
他接近,利用,耳鬢廝磨,卻從來不曾看懂她。他也不屑,去看懂她。
只是懂的那一刻他已無機會。她愛他,已然結束。他愛她,卻剛剛開始。
沈墨瞳對他施了一禮,便欲離去,被蕭煜出聲喚住。
淡月初升,蕭煜披了身白濛濛的月光,望了她半晌,說道,“是我,對不起你。”
這話一出口,後面的話便已順暢。蕭煜道,“墨瞳兒在宮裡受委屈了,這麼些年,怪我有眼無珠,竟沒有看懂你的心,看懂你的性子。是我,負了你。”
蕭煜走近前,苦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葉修自會對你好,只是天妒英才,他身體不好,這些年殫精竭慮,也快要熬盡了,墨瞳兒,……”蕭煜頓了一下,突發現自己的心思,竟有那麼點難以啟齒。
“葉修活不過而立,墨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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