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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道,“十年前陛下疑其有野心,貶謫湘東王,自是已著人嚴密監視。不想緊要關頭,卻是在下道破玄機。這件事,在下已無功,而是有禍。陛下忌憚,也是在所難免。”
蕭煜半晌不語。當時樹影婆娑,柔光晃動著,鳥語而花香,葉修飲了口茶,言笑道,“素聞王爺府上,牡丹冠絕京城,能否讓在下討一枝回去,養在清水裡,賞兩日雅趣風姿。”
蕭煜遂招手喚來婢女,命她去園子裡剪一大枝雪玉,插在青花瓶裡送過來。葉修忙道,“王爺不必如此割愛,贈在下一枝姚紫,已足夠慷慨。”
那雪玉,乃是今年冠絕後園的白牡丹,意態清絕,纖塵不染,全京城僅燕王府這一株,全燕王府不過開了四五朵。蕭煜一淺笑,面色雖略顯蒼白,但那一笑之下,容光卻說不出的淡雅清貴。
“區區一朵牡丹,談何割愛,先生若喜歡,我著人移株過去。”
葉修道,“花逢知己,琴遇知音,這讓明珠暗投,牛嚼牡丹的事,在下可萬不敢做。”
兩人便都笑了。笑著笑著,蕭煜便有幾分失意寥落,在葉修面前輕嘆口氣道,“先生名滿天下,父皇便有疑忌,也要投鼠忌器。只是先生這一走,問心閣與京城千里之遙,我遇事,不知道該與誰商量了。”
葉修道,“湘東王不過是顆小棋子,真正的敵手,躲在暗處,剛露出冰山一角而已。王爺這些年輔政,鋒芒已露,羽翼漸豐,不如趁這次病,好好地歇一歇。”
蕭煜道,“我是該歇了。父皇他疑忌先生,又何曾不疑忌我。他寵愛雪貴妃,已是痴迷,心疼吳王,貼心貼肺。我再能幹,不過他手中的一把劍,那兩個人,才是他要護的,最柔弱的親人。”
葉修道,“天欲取之,必先與之,王爺不妨病得重一點,趁著養病,下下棋養養花,做幾天孝順兒子,吳王也年滿十八,該出去歷練了,陛下心裡急,這話,也正好由王爺您來說。”
蕭煜笑語道,“是,由我來說,父兄皆病,吳王,該出山了。”
這邊廂婢女捧著青瓷瓶子過來,將牡丹花放在案几上。剪來的那枝牡丹,竟是並蒂半放,顏如玉,葉如碧,光華葳蕤,馨香四溢。
婢女稟告道,“奴婢去時,恰逢王妃賞花,聽說王爺要贈花給葉先生,遂親自挑選最盛美的一枝,以示敬意。”
葉修道謝,那枝牡丹倚瓶橫斜,沁著光,十分的冰清玉潔。
那日午後,蕭煜一場濃睡,半懶半醒,聽得外面的丫鬟對小廝煮雪道,“王爺醒了嗎,宮裡把沈姑娘送過來了,王妃讓告知王爺一聲。”
蕭煜直覺得胸口沉鈍鈍的,一陣煩悶。昨日皇上下旨,說墨瞳兒雖正值熱孝,但念她已無親人,無家可歸,燕王與沈家公子友情甚篤,代為兄職,準她擇日從燕王府出閣,嫁與問心閣葉修。
這人,是已經來了麼?
第十一章 情惘 。。。
蕭煜去見沈墨瞳的時候,正天如淡墨,彤雲如火。
牡丹如錦緞一般在她的身邊鋪展,沈墨瞳迎著光,白衣如雪,長髮如瀑布般垂散至臀下。
她在等他。
蕭煜在她身後佇立半晌,開聲喚道,“墨瞳兒。”
沈墨瞳緩緩地回眸,破顏,便一笑。
她這一笑,雖是從骨子裡透出了三分的幽獨清老,但襯著夕陽亮烈的背景,那瞬息的光華,竟很穠豔。
蕭煜一時望著她,也沒言語。
沈墨瞳垂首低眸,然後緩緩地,極為恭順而安靜地,跪在地下。
蕭煜心一疼,快步上前去扶,待看清沈墨瞳深深低著頭舉高手臂呈上的東西時,蕭煜登時頓住。
美奐美輪的臥鳳鐲,在她白皙的手指間,折射著斜陽,明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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