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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時,卻聽一個年輕的聲音清朗問道:“這第二場考校可有體式之限?”
眾人循聲望去,見站起發問的正是第一輪考校中不曾出手,卻得了大彩頭隨天子游園的唐松。
“第二場是考校歌詩,或律詩、或絕句、乃至樂府歌行皆可,一併連五言、七言、雜言俱不設限,爾等可放手而為”
這條件已經開的極寬,然則那唐松聽完後卻不曾坐下構思準備,跟著又來了一問,“那寫詞可成?”
此問一出,石破天驚
滿座新老名士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就想到了近來神都士林中沸沸揚揚的詩詞之爭。
一念至此,眾人不免就對唐鬆起了厭煩之心,你要與崔湜爭鋒也不該把這詩詞之爭挑到這裡來吧。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可是皇宮內苑的凝碧池這是有天子高坐七寶床親自參加親自主持的文會
天下士林一年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文會,但像眼下這個文會卻絕是等次最高,在這樣的文會上寫詞?
詞是個什麼東西?伶工樂伎們擺弄來取悅客人以換取錢財的下三濫,這豈是能上得了大雅之堂的?
今天在這個地方擺弄詞?唐松你這個狂生還真好意思說的出口,就不怕玷汙了這內苑,玷汙了這凝碧池的大好風光,玷汙了此次文會,玷汙了在座的諸位進士,也玷汙了當今聖神天子
唐松此一問出口,適才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蘇味道臉上悄然出現了一絲笑意,而崔湜一直緊鎖的眉頭也驀然展開。
自作孽,不可活啊
唐松這個問題讓武則天也著實不好回答。她有心調教唐松,唐松眼下又承擔著籌劃打壓士族門閥的重任,要做這樣的大事,唐松本人在士林的地位自然是越高越好。所謂居高聲自遠,他在士林的地位越高就越能影響到天下的讀書人,自然也就越有利於成事。
有著這樣的心思,武則天自然就希望唐松能在此次大文會中力壓同儕,聲名鵲起,然則他偏偏又來了一次出人意表的行事,這一問,真讓她這個聖神皇帝也不好回答了。
詞的地位是明擺著的,國人重詩更是千金不易的事實,她又是皇帝,一言出口影響力巨大,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不能隨意說話。
這當眾一問,卻讓她如何回答?
思慮僅僅是轉眼功夫,片刻之後武則天便拿定了主意,作為天子,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的逆大勢而動,唐松所請斷不能答應。
然而不等武則天開口,早有心急者如國子監祭酒盧明倫率先站了起來,“唐松請為詞事,臣固以為不可”
盧明倫一開口,武則天當即收了話頭,高坐七寶床上看了看唐松。
唐鬆緊隨著開言,“為何不可?”
將時人對詞的貶抑說了一遍後,慷慨激烈的盧明倫又道:“有聖天子親臨其會,今日凝碧池之文會必為天下士林所矚目。設若在這等文會上某等居然高聲論詞,卻讓天下士子做何想法?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設若使天下士子皆以為詞事可也,進而沉迷於此狎邪文辭之小戲,遠聖人詩教之大道,則我等罪無可恕矣”
盧明倫此言一出,應和如潮,眾人皆以為不可在這樣頂級的文會上給予曲子詞表現空間,否則對天下士子的影響太壞太大,唐松此舉實無異於戕害士林,天子聖明斷不能從其所請。
前次唐松就是以宋之問與嶽子奇戕害士林為號召,踹翻皇榜帶領群情激憤的貢生們請聖像入皇城朝天子,在神都轟轟烈烈了一回。也使自己的聲名藉由此事遍傳天下。沒想到這才隔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卻成了新的戕害士林之輩。
世事無常如轉輪,唐松的遭際變化就是最好的例證。
絲毫不理會那如潮的反對,唐松只是緊盯著盧明倫朗聲道:“自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