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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
陳凱之便道:“師兄,不知師嫂在不在,我該先去拜謁。”
“沒有。”鄧師兄仰頭,惆悵地道:“此前倒是有人來說媒,可我瞧不上,可是瞧得上的,又瞧不上我,哎,京裡的事太複雜,先進屋吧。”
這是一個三間連起的廂房,偏偏門房年紀太老,耳目不太方便,鄧健朝他大吼了兩句去燒茶,這叫老劉的門房,只是連連點頭,卻一臉茫然。
而那老婦,卻在廚房裡燒飯,鄧師兄咬牙切齒地道:“便宜就是沒好貨,還指著你們來伺候我,誰料卻是我供著你。”於是忙不迭的去燒茶了。
陳凱之將自己的包袱和書箱放下,看著這環境,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在金陵,所有人都以為鄧師兄現在定是僕從成群,嬌妻美妾呢,誰料……
鄧師兄燒了茶來,似是因為茶北燙手,齜牙咧嘴的樣子,捋了袖子,邊道:“這裡別的都不妥,唯一好的,便是便利了,你將來要去學宮,這裡離學宮也近,其他的事,有師兄關照著,你好生讀書就是,等中了進士,師兄有門道的,到時將一些經驗傳授給你。”
說到這裡,他又感慨起來:“當初就是太年輕,什麼都不懂,被人糊弄了,翰林進不去,外放又放不出,不上不下的,才致如此,你先歇一歇吧,飯快燒好了,夜裡師兄帶你去找樂子,見一見大場面。”
說到大場面的樣子,鄧師兄卻是一副咬牙切齒,似乎是痛下了決心要破費一樣。
這讓陳凱之很過意不去,便道:“算了,還是不必去了。”
鄧師兄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怎能不去?不去就是不給師兄面子,恩師那老傢伙,我糊弄了他半輩子,自十年前,我拜入他門牆開始,就糊弄他,可是他修書來讓咱們師兄弟友愛,這個我還能糊弄嗎?我是師兄啊。”
陳凱之很是汗顏,忙從褡褳裡取出幾兩銀子來,這一次來京,他在荀家那兒支了三十兩銀子來用,所以手頭也還算寬裕,陳凱之很是真摯地道:“師兄,我這兒……”
鄧師兄看了一眼,卻是火了:“你這是什麼意思,瞧師兄不起是不?師兄好歹有官身在,再怎樣不要臉,能對不起自家的師弟?趕緊收起你的銀子。”
看著鄧師兄氣呼呼的樣子,陳凱之便只好將銀子收起來,接著才緩緩地喝茶。
過了一會兒,鄧師兄便叫陳凱之去吃飯,果然是洗塵宴,酒菜不少,還特意殺了一隻雞。
鄧師兄夾了兩隻雞腿下來,便塞到陳凱之碗裡道:“吃吃吃,多吃一些,噢,對了,你修書給恩師的時候,別說師兄壞話啊,咱們師兄弟,有什麼事自己關起門來說,到時修書給恩師,便說我在此,除了當值,下了值便讀書彈琴。”
說著,用筷子擰下了雞屁股,像是許多天不曾見過葷腥一樣,囫圇吞棗的吃了。
陳凱之讓了一隻雞腿他,鄧健搖搖頭:“你吃,是給你接風的,我經常吃雞的,不過不是在家,是上官吩咐去巡營的時候。”
師兄弟二人,一陣風捲殘雲,很快便吃了個乾淨,到了最後,鄧健尚還拿著一隻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雞骨,拼命地剔著肉,似和這雞有仇一般,乃至於一丁肉也要吃個乾淨。
陳凱之看得目瞪口呆,當初的他很窮,那時候吃點肉都是難得的,所以每回碰到葷腥,都是珍惜無比,沒想到師兄比起他來,似乎更勝一籌呀。
吃飽喝足了,鄧師兄的心情變得愉快起來,摸著自己的肚皮,少不得要擺出一點師兄的樣子來:“凱之啊,這京裡的水,可深著呢,你好好進學宮,用心讀書,外頭的事,不必理會,有什麼事,先和師兄商量著。”
接著又感嘆起來:“想不到你竟是解元。”
陳凱之倒是很快適應了這個跟自己當初認知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