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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期耐心地等著他說出最後的遺言。

‐‐可惜蕭律行沒有交代遺言，也來不及交代了。

只見蕭律行的嘴唇顫抖，嘴角微微抬高，似乎震驚之餘想要再嘲笑他一番。

然後就在剎那間，還沒等他終於反應過來，他卡在邊緣的身體像不受控制般地倒在地上。

蕭子期瞳孔睜大，伸出手就要拉住他即將下墜的身體。

然而他的手剛一用力就抑制不住地在抖動，力氣一下子又消散開。

想要拉住蕭律行身體的手毫無力氣拉不住，只聽見哐當一聲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震得四分五裂的車廂都彷彿在瑟瑟發抖，快要散架瓦解一般。

蕭子期面色驟然慌亂：&ldo;你怎麼了！&rdo;

眼角餘光瞥見滾在地上的那個人踉踉蹌蹌地爬起身，步履蹣跚地衝去停在黑色轎車旁邊的車子裡。

&ldo;抓……住……&rdo;

突然抓住蕭子期的手，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噤聲，蕭律行如死灰般慘白的臉緩緩倒下，兩隻手臂也隨之無力地垂在地上。

&ldo;！&rdo;

蕭子期的瞳孔驟然睜大，染上鮮血的黑瞳中倒映出最後蕭律行躺在血泊中安靜而扭曲的面孔。

蕭律行是在兩天後才醒過來的。

在他意識恢復過來的時候，眼睛緊閉著，耳朵卻聽到了外界的聲音。

&ldo;病人恢復情況良好，大約在這幾天就能醒過來了。&rdo;

&ldo;謝謝你，醫生。&rdo;這是蕭子期的聲音。

隨後是門被開啟再被關上的響聲，室內又變為一片平靜。

蕭律行閉著眼睛，大腦處理混亂的意識，才逐漸感覺到思緒條理清晰起來了。

&ldo;你該起來了。&rdo;蕭子期站在床邊說。

蕭律行睜開眼睛，突然閃進的白光讓他下意識再次閉上眼，等過了兩秒鐘才又重新睜開。

&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兩天。&rdo;

蕭律行的聲音好幾天沒說話，不同於以往中氣十足，反而幹啞且小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晰。

蕭子期卻很認真地聽他像小兒學語一樣慢悠悠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話。

&ldo;那個人呢？&rdo;

他指的是先是用車撞向蕭子期他們坐的那輛車，然後開槍企圖殺了他們，最後還想放火毀屍滅跡的那個人。

蕭子期頓了一下，緩緩搖頭。

彷彿知道就是這個結果，蕭律行無甚悲喜地闔上眼，輕輕地嘆了口氣。

&ldo;罷了……&rdo;

蕭子期神色凜然地望著他，只見他病容憔悴的臉上忽然浮現古怪的笑意。

‐‐那是個出現在那張慘白的臉上異常違和的笑容。

&ldo;可喜可賀，你總算做到了之前從來沒想到過會完成的創舉。&rdo;

蕭子期沉著臉看著他抬起虛弱的雙手做了個鼓掌的假動作。

無視掉面前的人糟糕的臉色，蕭律行真心實意地誇獎他道：&ldo;恭喜你，這次可以說是突破了自我。&rdo;

作為回應，蕭子期則是把一捧康乃馨狠狠扔到他身上。

柔嫩的花瓣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散落滿床。

然後蕭子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邊挑起眉的蕭律行。

他說：&ldo;誰說我從來沒做到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