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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根本不是精神醫學的研究員。&rdo;水城的表情在瞬間消失了。洋一郎繼續說：&ldo;你是大學校園裡的清潔員，你從好幾年前就開始從事這份工作了。&rdo;

沉默。接著，水城的雙唇扭曲，露出了嘲諷般的微笑。

&ldo;喂，我茂，等等，我……&rdo;

此時，水城的表情驟然凍結。

他的眼皮逐漸下垂，眼球露出的部分越來越窄，毫無光榮的眼神逐漸被覆蓋。但他的雙眼並未完全閉上，留下兩條細微的黑色縫隙，凝視著洋一郎。眼神中的陰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氣勢，宛如正在想像獵物滋味的猛獸。

&ldo;你不但是清潔員，而且……&rdo;為了避免對水城造成過度的刺激，洋一郎儘量以溫和的口氣說：&ldo;你還是我的病人。&rdo;

下一瞬間，水城迅速站了起來。圓凳在身後翻倒，發出聲響。

&ldo;我茂……&rdo;

&ldo;接受這個事實吧，水城。治療必須從認識自己的病症開始。&rdo;

水城逐漸走向洋一郎。

&ldo;水城……&rdo;

洋一郎目不轉睛地望著步步進逼的水城，沒有絲毫鬆懈。

(四)我茂凰介

凰介在夜晚的路上奔走，尋找洋一郎的身影。他走進便利商店、穿過巴士站牌、從紙質工廠旁邊經過。但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洋一郎。

果然，洋一郎還是去了水城家。凰介如此推斷，決定往水城的公寓方向前進。他一邊走，一邊從手機的重撥選單中選擇&ldo;水城家&rdo;撥號。鈴聲響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接聽。

&ldo;你不是凰介嗎?&rdo;

就在這時，凰介被叫住了。抬起頭一看，馬路的陰暗處浮現一個瘦削男人的身影。

&ldo;凰介，你在這裡做什麼?&rdo;

原來是水城。

&ldo;在找我爸。&rdo;

或許是凰介的聲音太小了，水城說了一聲&ldo;什麼&rdo;之後，便朝他走近。穿著皮鞋的腳步聲在無人的馬路上迴響著，令凰介有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為了不讓水城太靠近，凰介又大聲重複一次;&ldo;我在找我爸。水城叔叔，他有沒有去你家?&rdo;

&ldo;啊，呃……&rdo;

水城不知為何支支吾吾了起來，他站定了腳步，凝視著凰介，雖然那張臉籠罩在一片黑暗中，但凰介可以清楚感覺到他正在觀察自己。

&ldo;我爸有沒有去你家?&rdo;

相同的問題凰介又問了一次。水城沉默了片刻，說了一聲&ldo;有&rdo;。

&ldo;他現在在我家悠閒地看電視呢。&rdo;

騙人。凰介一瞬間便看穿那是謊言。洋一郎怎麼可能悠閒地看電視?自從咲枝過世之後，洋一郎和凰介再也沒看過電視了。但是，水城為什麼要撒這種謊?

&ldo;為什麼我爸要在水城叔叔家看電視?&rdo;

凰介很慎重地提出問題。水城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措詞。

&ldo;一開始，我們在談亞紀的事，後來他就開啟了電視……&rdo;

說到一半，水城搖搖頭，突然改變話題：

&ldo;對了，我現在要帶亞紀回家。亞紀應該在你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