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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敏之怔了怔,咬牙道:“這個白眼狼!有錢居然也不告訴我……他最好別回來!”
賀伯喝完粥,卻悠然道:“我挺希望他回來。”
看著賀敏之,眼神裡有深刻的不捨:“小少爺遇到他之前,心裡一直跟死灰一樣,十三是個好孩子,有他在你身邊,我若是哪天真氣反噬死了,也是放心的。”
賀敏之的手死死捏住筷子,聲音平靜:“賀伯,你要長命百歲。”
剛過春節,鎮守南疆的軍中就發生了一件大案。
年前南疆貞泉城有小隊蠻族兵馬叛了寧國,騎兵營校尉馮棲梧斬殺二十名貞泉城外村莊中的百姓,謊稱所殺乃是南荒叛軍以求軍功。
案情本身並不複雜,馮棲梧的背景卻甚是複雜。
馮棲梧是兵部左侍郎魏蘭亭的外甥,而魏蘭亭的侄女又是當今宮中得寵的淑華夫人。
馮棲梧家世不光好,而且還是當時當令的好,萬事俱備,只欠軍功,一旦有了軍功,就能從南疆回到靖豐,直入兵部,任個主事之職是易如反掌。
眼看兵部任命狀已下,卻有劫後餘生的村民千里迢迢一狀告到了大理寺,連文帝都被驚動,下旨大理寺嚴查此案。的e8
於是馮棲梧雖回了靖豐,卻尚未到兵部便被請到了大理寺重獄。
大理寺卿韓退思這幾天翻著南疆大案的卷宗,茶飯不思,進退兩難。
官場上自有“門道”,局勢明朗也好,尷尬也罷,彼此心知肚明,卻偏偏不能點破,一定要隔著一層紗。
這層紗好比那戲臺上的鑼鼓,看似無用,卻不可或缺。
一齣戲下來,鑼鼓鏘鏘的敲,輕重緩急,高低曲折,意味深長,聽著鑼鼓音,懂行的人便知道這戲該怎麼唱了,踩著鼓點兒或走個過場,或濃妝上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韓退思浸淫官場近三十年,自是精通門道,一眼就看出,這個案子不好審。
淑華夫人剛誕下一位皇子,魏蘭亭雖是左侍郎,卻因兵部尚書正待告老還鄉,已行尚書之權。
最為關鍵的還是文帝,天心難測,當如是也。
下旨“嚴查”,卻非“嚴辦”,一字之差,頗值玩味。
再從卷宗上看,村民有人證,馮棲梧也有下屬作為人證。
物證卻只剩了兩具面目不清的屍體,若不是馮棲梧手腳不乾淨,只怕一具都無,仵作驗屍的結論只得一句“死於刀傷,傷口平整,入五分,出五分,力道均衡。”
忍著頭疼提審了兩次,馮棲梧自是不認,只道殺的就是蠻族叛軍,韓退思也不敢動刑。
眼看就到了頤養天年的好時節,韓退思三代同堂,自不想招惹是非,深知這個案子自己不願碰,也碰不得。
正思量間,只見後殿中緩緩走過一個人來,一身七品官服,身形修長,稍嫌單薄,氣質清逸卻生就一雙桃花眼,正是司直賀敏之。
這位探花郎,曾在瓊林宴上當眾索要宅子皇上卻不惱,更隱有風傳此人時常受召入宮陪文帝閒話手談,韓退思立時笑了。
第二天,韓退思病重,卻託左少卿呈上了一道摺子,曰大理寺司直賀敏之細緻剛敏,明法公正,乞其代為審理南疆大案。
竟越過了左右少卿,左右寺丞等人。
晚上文帝看了摺子,微微一笑:“韓退思這隻老狐狸……”吩咐徐延即刻請賀敏之入宮。
賀敏之趁夜色覲見,文帝指著摺子道:“韓退思給朕上了一道摺子,你猜猜說的什麼?”
賀敏之今日剛收到聶十三從涼州寄來的書信,信中說到邊關月色千里雪原的壯闊景象,心裡正十分高興,便笑道:“我若是猜對,皇上賞我什麼?”
看到他略帶稚氣的笑容,文帝心中喜歡,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