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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焚身。
“下一部。”神甫說。
“這本是《希臘的阿馬迪斯》。”理髮師說,“我覺得這邊的書都是阿馬迪斯家族的。”
“那就都扔到畜欄去。”神甫說,“什麼平蒂基內斯特拉女王、達裡內爾牧人以及他的牧歌,還有作者的種種醜惡悖謬,統統燒掉。即便是養育了我的父親打扮成遊俠騎士的模樣,也要連同這些東西一起燒掉。”
“我也這樣認為。”理髮師說。
“我也是。”外甥女說。
“是這樣,”女管家說,“來吧,讓它們都到畜欄去。”
大家都往外搬書,書很多,女管家乾脆不用樓梯了,直接把書從視窗扔下去。
“那本大傢伙是什麼?”神甫問。
理髮師回答說:“是《勞拉的唐奧利萬》。”
“這本書的作者就是寫《芳菲園》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這兩本書裡究竟哪一本真話多,或者最好說,哪一本書說假話少。我只知道這本胡言亂語、目空一切的書也應該扔到畜欄去。”
“下一本是《伊爾卡尼亞的弗洛里斯馬爾特》。”理髮師說。
“怎麼,還有弗洛里斯馬爾特大人?”神甫說,“雖然他身世詭怪,經歷奇特,可是文筆生硬枯澀。把它和另外那本書都扔到畜欄去,管家夫人。”
“很榮幸,我的大人。”女管家高高興興地去執行委派給她的事情。
“這本是《普拉蒂爾騎士》。”理髮師說。
“那是本古書,”神甫說,“我沒發現它有什麼可以獲得寬恕的內容。別費話,也一起扔出去。”
然後,神甫又開啟一本書,書名叫《十字架騎士》。
“此書名字神聖,可以寬恕它的無知。不過常言道:‘十字架後有魔鬼。’燒了它!”
理髮師又拿起另一本書,說:
“這是《騎士寶鑑》。”
“我知道這部大作,”神甫說,“寫的是雷納爾多斯·德蒙塔爾萬和他的夥伴,個個比卡科還能偷。還有十二廷臣和真正的歷史學家圖爾平。說實話,我準備判它個終身流放,因為他們一部分是著名的馬泰奧·博亞爾多的杜撰,接著又由基督教詩人盧多維科·阿里奧斯托來添枝加葉。如果我在這兒碰到他,他竟對我講他母語之外的其他語言,我就對他不客氣;他要是講自己的語言,我就把他奉若上賓。”
“我倒有本義大利文的,”理髮師,“不過我看不懂。”
“你不懂更好,”神甫說,“這回咱們就寬恕卡皮坦先生吧,他並沒有把這本書帶到西班牙來,翻成西班牙文。那會失掉作品很多原意,所有想翻譯詩的人都如此。儘管他們小心備至,技巧嫻熟,也絕不可能達到原文的水平。依我說,實際上,把這本書和你們找到的其他談論法蘭西這類事情的書,都扔到枯井裡存著,待商量好怎樣處理再說。不過,那本《貝納爾多·德爾卡皮奧》和另一本叫《龍塞斯巴列斯》的例外。只要這兩本書到了我手裡,就得交給女管家,再扔到火裡,絕不放過。”
理髮師覺得這樣做很對,完全正確,覺得神甫是一位善良的基督教徒,熱愛真理,對世上之事絕不亂說,所以他完全贊同。再翻開一本書,是《奧利瓦的帕爾梅林》,旁邊還有一本《英格蘭的帕爾梅林》。神甫看到書便說:
“把那本《奧利瓦》撕碎燒掉,連灰燼也別剩。那本《英格蘭》留下,當作稀世珍寶儲存起來,再給它做個盒子,就像亞歷山大從大流士①那兒繳獲的戰利品盒子一樣。亞歷山大用那個盒子裝詩人荷馬的著作。這部書,老兄,以兩點見長。其一是本身寫得非常好,其二是作者身為葡萄牙的一位思維敏捷的國王,所以頗有影響。米拉瓜爾達城堡裡的種種驚險,精彩至極,引人入勝。這部書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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