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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他心底不斷湧上當年的心情,種種回憶——第一次相遇,他是一瞬之間乍然心動,而她嫣然一笑,如何不是種下禍根的因緣?總之,不知如何,他和她就那樣在一起,烹茶煮酒,彈琴論詩,那一段時間,當真過得像天上的神仙——
快馬飛馳,兩邊的景物不斷地飛逝。
——然後兩個人相約上山去採擷納溪梅嶺的茶葉,而後,她唱了那首《長命女》,吐露了愛戀之意。結果卻是他陡然清醒,知道他根本要不起她這樣的女人!她的清雅飄逸屬於江湖,而非朝堂,把她關在開封,她還能彈琴嗎?所以他拒絕,拂袖而去,並且至今沒有後悔過!
嘴邊的自嘲變成了苦笑,容隱吐出壓抑在胸口的抑鬱,他很想伸出一隻手,把心裡不斷泛現的愛戀纏綿掐斷輾死,很想有個什麼東西可以矇住那些過去,讓他永遠想不起來。一寸一寸的心軟柔情,一點一滴的過去,都在腐蝕著他刻意要剛硬的心,姑射的人被他趕走了,影子卻纏繞不去!
他現在知道了,為什麼有人希望有慧劍可斷情絲,因為那些牽掛就像蠶絲一樣,一絲一縷不絕不斷,如果沒有慧劍,人很容易作繭自縛。自己給自己痛苦,卻——無法解脫——所謂相思,大抵就是如此了。
當年的眉眼盈盈,化成了如今的怨眉愁睫,而相思——卻不管有沒有道理,硬是纏綿不去!
“來人下馬!”遠遠的,有人大喝,“來人下馬!”
容隱悚然一驚,目中陡然掠過一陣煞氣,勒馬止步。
書雪跟著勒馬,莫名其妙地看著攔路的大漢,“幹什麼?這裡是官道,是朝廷修的路,人人都可以走,你憑什麼攔著我們?”
攔路的大漢極不耐煩,“我看你們兩個也是身負武功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瀘州大會改了地點啦,從鶴言莊改到了梅嶺,那那那,要去都去納溪梅嶺,就是那個據說長什麼茶葉的地方,從這裡過去就走過了。”
“我們才不是——”
書雪反駁,他本想說“我們才不是要參加什麼武林大會,我們只是路過這裡”,但是容隱截口:“閣下在這裡專程通知各位參加武林大會的同道?”
大漢點頭,揮手,“是啊,要去就快去,少廢話!”
容隱又問了一句:“已經有多少同道上了納溪梅嶺?”
大漢更不耐煩,“很多,大概五六百人吧,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走不走啊?別在這礙事!”
“少爺?”書雪不知道容隱在想什麼,叫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容隱點了點頭,“我們走。”他居然調轉馬頭,往納溪梅嶺去了。
書雪一呆,“少爺!”他追了上去,“你想去看看那個什麼武林大會?”
容隱若有所思,“武林大會,以配天的性情,好勝成性,如果有武林大會,她怎麼會不來呢?”
書雪大喜,“對對對!小姐一定會去看看的,我們也去瞧瞧,說不定可以找到配天小姐。”
納溪梅嶺
風景依舊。
茶樹比四年前長高了一些,但青山還是那樣的青山,流水還是那樣的流水。
容隱下馬,牽著馬走,梅嶺上原本清靜,但此刻人來人往,滿耳都是“久仰久仰”,“某某某果然是某某某”之類的言語。而容隱從未在江湖闖蕩過,自然也沒有人認得他,更沒有人會理他,最多,就是幾個女子飄過來的媚眼,而莊重的姑娘卻只敢看著容隱臉紅。
當然這一切容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只是想看看配天究竟有沒有到這個地方來瞧熱鬧。
“閣下風骨不凡,恕在下眼生,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一位也是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對著容隱拱手,“在下江南豐,添為本會主事之人,這位兄臺可有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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