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女人的聲音女人們正積極地發出各式各……(第1/3 頁)
老媽媽的句話自然是說得很有道理的,她也正是為維護黃太太的尊嚴。雖然黃太太自己或許也覺得樣的規矩很無謂,但實擺在裡,不論民間如何,官宦人家的女眷,一旦出自家的院落,便是凜然不可侵犯,別說在大街上,哪怕就是在自家院落外的走道里,和丈夫有一星半點肢體上的接觸,都會成為‘狐媚子’的有論據,‘必定是她什麼妖法,好好的爺們,被她勾成不體面的樣子’——男人的不體面總是能歸罪給一個狐媚的女人。
倘若是在大街上呢?就要分南北,在北就連伎女都不會然和男子在大街上並身而行,所謂的倚紅偎翠,只能發生在特定的場合,攜妓浪遊亦只是二人共乘一部馬車,若被人聽到裡頭的談笑聲,便很出格。哪怕是時下認最荒淫無道的藩王,也很少在全開場合和女子發生什麼身體接觸,一般都是關起門在私邸玩。有些出身理名家的太太,甚至下床就端出另一副面孔,閨房之樂只在床笫之間,下床連夫婿想要偶然一試畫眉之樂,都嫌不夠莊重,大放不開。
黃太太一家世居北,作風自然相對嚴謹,即便在武林住三四年,社會交往也不太多,並未受到南風侵染,老媽媽話自忖說得很正當,也正該由她來說,因為若由太太來講,便會壞夫妻間的和氣。她樣多年伺候的孃家陪房,在黃大人面前亦有些體面,也不怕因為一兩句話就落大不是。
黃大人因為靠孃家起來的緣故,雖然錦衣衛在外兇名赫赫,在家卻一向是和氣,聞言也並不生氣,只是對老媽媽笑道,“你老可放心吧,裡是買活軍治下,那麼多規矩,不信,你們自己瞧去。”
說著,是強摸摸黃太太的頭頂,黃太太忙捂著頭跳開,嗔道,“我才洗乾淨的頭,你髒!”因為在冬季,乾淨的頭是很難得的,有上頭油,清爽的感覺又更難得,所以她的埋怨相當的理直氣壯,而且情真切。
黃大人也笑道,“在船上怕你聽洗澡兩個字就渾身發癢,因此告訴你,買活軍裡是習慣每天洗澡都洗頭的,至少也要隔天一洗,因此長髮的女子,在裡做什麼都要慢人一步,而且本地的頭油也銷得很不好,你以後天天都是乾淨的頭。”他道妻子並不喜歡把頭梳得油油的,做一個頭幾天都不能拆的感覺。
凡是女子,就有願被人嫌棄髒汙的。倘若所有人都是十天半個月當大似的洗一次頭,那倒也罷,倘若人人都是短髮,時常洗頭,那麼長髮女子便無可避免地被人懷疑頭髮髒汙發臭,黃太太便是想到一點,才彷彿是找到一個足以說得過去的理由,毅然剪去長髮,不過多年來的習慣,北人冬日便天然地覺得無法時常洗髮,此時聽說剪短頭髮有個便利,當即是喜笑顏開。就連幾個女僕的沮喪都得以撫平少許,短髮至少有一項福利,那便是洗頭確然是便很多,也少梳頭上油的花銷與時間。
此時再看四周,又有新的發覺,那便是此地的女子是很多的——些僕從也算是去過好幾個碼頭,一般來講,碼頭附近的女眷,除那些經過的女客之外,最多的便是流鶯,除此以外,正經的女眷是很少見的。但此刻入關之後,水泥路兩邊的店鋪裡隨時都有穿著厚襖子的短髮女娘走進走出,均都未施脂粉,從氣質、談吐、神色來看,都和流鶯有絲毫的關係。
雖說面孔是一樣的,但來裡,便彷彿是來一處全新的地界一般,一切規矩全都和原本的來處不同。所有原本的經驗都用,雖然在來時,黃大人也提到買活軍治下是有伎女的,但眾人都以為話和‘種地要交稅’一樣,是聽過便算的廢話。直到一刻,看到完全不同的風貌,眾人才逐漸識到,買活軍治下,官府的說話恐怕是真有用的,而非總是虎頭蛇尾的一紙虛言,趕上便是趕上,有趕上那便是運氣好,風頭過去一切照舊。
便帶來一種全新的恐慌和鄭重,就連黃太太也在心中回憶著黃大人講過的規矩——一旦發覺規矩是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