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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一挑，平叔在身後道，&ldo;公子，顧少爺到了。&rdo;

轉身間，陰鬱盡去，一張熱情溫和的笑臉迎了上來，&ldo;阿白，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害我擔心一場。&rdo;

顧少白微微一笑，&ldo;來時有點兒事兒耽擱了。應了你的事兒，怎麼會反悔呢，何況，今兒是你的生辰。&rdo;

周灃攜了他手入座，包房雖然不大，但勝在乾淨雅緻。靠近欄杆一張檀木小圓桌上擺了四樣菜餚和一個長頸玉瓶。菜式葷素搭配，精緻美觀，看起來就色香味俱全。

下面戲臺子上的摺子戲已經開唱，少白細細聽去，&ldo;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催花御史惜花天，檢點春工又一年……蘸客傷心紅雨下，勾人懸夢採雲邊。&rdo;

平叔將二人面前酒杯斟滿，周灃給他使了個眼色，道，&ldo;平叔，你退下吧，去安排我交待的事情。&rdo;平叔深深地望了少白一眼，轉身退下，可惜少白醉心於摺子戲溫軟纏綿的愛情故事中並沒有看到這意味深長的一望。

從周灃一側看去，少白麵向臺下，露著玉脂凝結的一張側顏，雙眸閃亮，燦如星子。他一手托腮，上身微微前傾，隱約可見鬢髮下潔白如玉的頸項和脊椎骨的完美流線，淡綠薄衫的身影靜靜坐著，如同一竿細細的翠竹，纖細柔和，溫潤優美。

第3章 戲如人生

&ldo;真是好戲&rdo;，少白悠悠贊道，&ldo;果真是行腔優美，柔漫悠遠!&rdo;

周灃呵呵笑道，&ldo;你喜歡就好，我還怕你不愛聽呢!&rdo;他將箸子替給少白，&ldo;唱得是什麼?&rdo;

他轉頭看周灃，目色凝滯，還帶著沉浸在摺子戲中的嘆息，&ldo;無非一段纏綿婉轉的愛情故事罷了&rdo;，少白語聲中略帶憂傷，眼眸深處泛著一絲潮濕,&ldo;這世上求而不得的愛情故事太多了。很多事情，不是全憑喜歡就可以了。&rdo;

今日周灃穿著與往日不同，從裡至外三層綺羅錦裳，領口袖口層層疊疊遍繡銀色圓形雲雷紋，寬袍敞袖，端的是高雅華貴、英氣逼人。

少白心中讚賞，面帶笑意，舉起杯子道，&ldo;今兒的阿灃著實英俊瀟灑，貴氣逼人。就借著這貴氣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吧!&rdo;

周灃不依他，舉著酒杯並不飲，眼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ldo;說這麼客套的祝壽詞，明擺著糊弄我呢，不行，重新說過。&rdo;

顧少白低頭想了良久，再抬起頭來眼底暗波微瀾，面上一片真摯，&ldo;阿灃，世事無常，我雖對你身世不太瞭解，但看你言談舉止應是世家子弟……我委身於你，實是因為喜歡你。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你也不要對我心存愧疚。我能陪你多久便多久，到你娶妻生子或者到你厭倦這段感情&rdo;，他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翻湧而出的酸楚壓回眼底，&ldo;我祝願你終可找到與之攜手白頭之人，到時，無論我在哪裡都會笑著看著……&rdo;，少白喉頭哽咽，再也無法繼續，只得仰首一飲而盡，隨之嚥下的還有滾燙的熱淚，放下杯子，面上笑意盈盈，除了微紅的眼眶，全無一絲愁苦。

周灃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將酒猛地傾入口中，臺下&ldo;咿咿呀呀&rdo;正唱到&ldo;翦不斷，理還亂，悶無端……可惜妾身顏色如花，豈料命如一葉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