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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報國寺參禪,哀皇帝隨侍,耳濡目染之下,也一樣精通佛理,還為報國寺賜過經書,兒前幾日出宮,也曾去瞻仰祭拜,也在佛前捐了銀子為哀皇帝做七七道場。六月十六是哀皇帝冥壽,兒想奉母后一同去微服進香,一來省得那些個御史聒噪,二來也清清靜靜無人攪擾,就是有些不夠恭敬,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皇帝想事情比我還周全,我還有什麼說的?”太后臉上浮現一個舒心的笑靨,“當年我也隨哀皇帝去過報國寺,也是一樣只帶了幾個人,安安靜靜地去了,安安靜靜地回來。佛祖本來就是論心不論跡,皇帝有這份孝心,哀皇帝在地下也高興,大張旗鼓地去,那是給旁人看熱鬧做說嘴的談資的,咱們至親骨肉,不鬧那樣的虛文。”
“是。”因辰正便要文華殿日講,皇帝不便久待,聽太后又說了些當年去報國寺的舊事,就告退辭了出來。
“小爺這份孝心,真是沒的說!太后老孃娘也真是明達!”崔成秀因見老對頭倒了黴,一路上隨在步輦邊上,猶自興奮地喋喋不休,“前些日子我聽說刑部吳大人家裡鬧家務,吳太夫人說吳大人高升是佛祖保佑,要發願替佛祖重塑金身,吳大人說子不語亂力亂神,母子倆僵持不下,吳大人當院跪了一夜,膝蓋都腫了!吳大人為人方正,才幹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就是讀書認死理不知道變通,要是跟小爺學一學,何至於——”
“日後別胡亂評點讀書人,”皇帝淡淡看他一眼,“惹惱了閣臣,朕也不會護著你。”
“這件事全京里人都知道,奴婢怎麼敢胡說?”皇帝平日裡並不忌諱聽這些京中閒話,崔成秀把自己說過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忽然福至心靈,“其實想想,讀書人也有好的,比如顧小娘子,那日許小娘子汙衊小爺什麼一膳千金,她還替小爺說話來著——這不就是讀書明理的好處麼?”
皇帝微蹙的眉舒展開來,也並不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下了步輦,吩咐道:“這些話,尋機會也說給母后聽。日後回事說話要公平,莫掩了旁人的好處。”
崔成秀愣在當場,眼看著講官領著侍講太監迎出來,將皇帝迎進了文華殿,半晌方把嘴合上。且不說太后是否留心記住了顧沅幾人,三個人裡頭皇帝單單訓示自己於顧沅身上要“公平”,這本身就是偏心了!
皇帝並不知道他的腹誹,此刻正端端正正地聽翰林徐章講書。宮裡講書與民間不同,因並不需要應試,於四書上花的時間並不大,反而對歷代史書和律例等更為看重。
這一日講的是前朝廢帝加賦,導致民不聊生的典故。徐章講完了,照例是學生提問,這種時候說話歷來不忌諱,幾個侍讀七嘴八舌提了許多,徐章一一耐心解答,最後含笑問皇帝:“陛下可有什麼不解的地方?”
皇帝想了想:“朕只是奇怪各處民風不同。海州加賦三成,便有小民揭竿而起;梧州加賦到五成,怎沒見有什麼有志氣的人出來?”
這句話問得細,也問到了關鍵地方。徐章十分欣慰:“各處民風確然不同,海州臨海,又多海寇,民風強硬;梧州文風極盛,舉子秀才甚多,加賦時小民多投身士紳,不過便宜了高門大戶,雖然加賦五成,納稅田畝也減了七八成,賦稅總數竟比加賦時還低了。如今我朝雖然賦稅一視同仁,梧州文風依舊未減,每次神童試時都獨佔鰲頭。陛下身邊的侍讀李瑞娘,也一樣是梧州人。”
“你是梧州人?”皇帝轉過臉問李瑞娘,“梧州什麼地方?”
李瑞娘不敢怠慢,起身稟道:“臣是梧州松江府平江縣人。”
“松江府平江縣,”皇帝微微蹙起眉,“你們那裡既然文風極盛,你讀書時,可也有與你旗鼓相當的?”
皇帝平日在朝政和功課上用心,極少與人閒話,李瑞娘幾乎緊張得聲音發抖,定了定神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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