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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調,乃特下警告,否則為此則惟有解約。最後結果夥計當然屈伏於老闆,於是「老話」,「小旦收場」之類之文字,已不復見於近日矣。〔聞〕

而以前的五月十四日午後一時,還有了丁玲和潘梓年的失蹤的事〔5〕,大家多猜測為遭了暗算,而這猜測也日益證實了。謠言也因此非常多,傳說某某也將同遭暗算的也有,接到警告或恐嚇信的也有。我沒有接到什麼信,只有一連五六日,有人打電話到內山書店〔6〕的支店去詢問我的住址。我以為這些信件和電話,都不是實行暗算者們所做的,只不過幾個所謂文人的鬼把戲,就是「文壇」上,自然也會有這樣的人的。但倘有人怕麻煩,這小玩意是也能發生些效力,六月九日《自由談》上《蘧廬絮語》〔7〕之後有一條下列的文章,我看便是那些鬼把戲的見效的證據了——編者附告:昨得子展先生來信,現以全力從事某項著作,無暇旁鶩,《蘧廬絮語》,就此完結。

終於,《大晚報》靜觀了月餘,在六月十一的傍晚,從它那文藝附刊的《火炬》上發出毫光來了,它憤慨得很——

到底要不要自由法魯久不曾提起的「自由」這問題,近來又有人在那裡大論特談,因為國事總是熱辣辣的不好惹,索性莫談,死心再來談「風月」,可是「風月」又談得不稱心,不免喉底裡喃喃地漏出幾聲要「自由」,又覺得問題嚴重,喃喃幾句倒是可以,明言直語似有不便,於是正面問題不敢直接提起來論,大刀闊斧不好當面幌起來,卻彎彎曲曲,兜著圈子,叫人摸不著稜角,摸著正面,卻要把它當做反面看,這原是看「幽默」文字的方法也。

心要自由,口又不明言,口不能代表心,可見這隻口本身已經是不自由的了。因為不自由,所以才諷諷刺刺,一回兒「要自由」,一回兒又「不要自由」,過一回兒再「要不自由的自由」和「自由的不自由」,翻來復去,總叫頭腦簡單的人弄得「神經衰弱」,把捉不住中心。到底要不要自由呢?說清了,大家也好順風轉舵,免得悶在葫蘆裡,失掉聽懂的自由。照我這個不是「雅人」的意思,還是粗粗直直地說:「咱們要自由,不自由就來拚個你死我活!」

本來「自由」並不是個非常問題,給大家一談,倒嚴重起來了。——問題到底是自己弄嚴重的,如再不使用大刀闊斧,將何以衝破這黑漆一團?細針短刺畢竟是雕蟲小技,無助於大題,譏刺嘲諷更已屬另一年代的老人所發的囈語。我們聰明的智識份子又何嘗不知道諷刺在這時代已失去效力,但是要想弄起刀斧,卻又覺左右掣肘,在這一年代,科學發明,刀斧自然不及槍炮;生賤於蟻,本不足惜,無奈我們無能的智識份子偏吝惜他的生命何!

這就是說,自由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給你一談,倒談得難能可貴起來了。你對於時局,本不該彎彎曲曲的諷刺。現在他對於諷刺者,是「粗粗直直地」要求你去死亡。作者是一位心直口快的人,現在被別人累得「要不要自由」也摸不著頭腦了。

然而六月十八日晨八時十五分,是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的副會長楊杏佛〔8〕(銓)遭了暗殺。

這總算拚了個「你死我活」,法魯先生不再在《火炬》上說亮話了。只有《社會新聞》,卻在第四卷第一期(七月三日出)顯,還描出左翼作家的懦怯來——左翼作家紛紛離滬

在五月,上海的左翼作家曾喧鬧一時,好像什麼都要染上紅色,文藝界全歸左翼。但在六月下旬,情勢顯然不同了,非左翼作家的反攻陣線佈置完成,左翼的內部也起了分化,最近上海暗殺之風甚盛,文人的腦筋最敏銳,膽子最小而腳步最快,他們都以避暑為名離開了上海。據確訊,魯迅赴青島,沈雁冰在浦東鄉間,鬱達夫杭州,陳望道回家鄉,連蓬子,白薇之類的蹤跡都看不見了。〔道〕

西湖是詩人避暑之地,牯嶺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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