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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從慶子手中滑落。
說不定,自己會這樣死掉。因為真的很不舒服。
這大概是懲罰吧。她企圖尋死,卻沒有成功,反而傷害了範子,更何況現在她還讓範子和修治身陷險境,替自己企圖做的傻事收拾爛攤子。
織口今夜不惜做出這種事,那他每天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過日子?這就好像慶子選擇這麼難看的死法想要拉國分一起陪葬,表面上卻還平靜地和修治及漁人俱樂部的店員們來往一樣,難道他也一直過著戴面具的生活?如果剝下薄薄的一層皮膜,就會顯現另一張截然不同的嘴臉?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錯了,慶子想。正如同今晚,範子不惜捨身來阻止她一樣,一定也有人會試圖阻止織口。只要還有這樣的人在,織口就不可以死,不可以走上險路。
她試著把身體換個方向,這次輪到右腳踝發出悲嗚。慶子躺在地上,左臉緊緊貼著地板。
昏暗中,她看到前方亮著小小的紅燈,出門前按下答錄機後就忘了這回事。察覺到此,慶子終於哭出來。
當我離開這裡時,已經打算死在國分面前了。可是,我居然還開了答錄機……
其實,我根本不想死‐‐這一點,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織口先生……)
其實你也一樣……慶子在心中低語。如果任憑一時的激動莽撞行事,一定會後悔的。
請保佑修治一定要趕上,請保佑他能夠阻止織口。
神啊,請不要再讓任何人發生更危險的事了。
慶子一邊空虛地祈禱,一邊半昏迷地陷入昏睡中。
這時候‐‐
東邦大飯店的地上十二樓,國分慎介正跟一群死黨站在電梯裡。挑空的二樓酒吧營業到凌晨兩點,他們要去那裡續攤。
新娘子一個人留在總統套房的臥室中。
「喂,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朋友們半揶揄半認真地問他,但國分只是笑著敷衍過去。他的新婚妻子打從喜宴結束換好衣服後,就說今晚她想好好睡覺‐‐我沒心情「做」,無所謂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了。這種和外貌不符的率直作風,正是國分欣賞她的優點之一,更何況他自己也覺得今晚與朋友鬼混比較愉快。他想這樣沉浸在優越感中,咀嚼勝利的滋味。
他們踩著香檳色地毯,走進電梯。朋友們還穿著赴宴的正式禮服,只有國分一個人已換上做工上等卻只是平常穿的西裝。這組合奇妙的一行人,映現在電梯內的鏡子裡。
飯店的人告訴他們,要去酒吧得先搭電梯到服務臺所在的一樓,再去大廳中央的大理石階梯比較快。他們在一樓出了電梯,穿過空曠的大廳。酒吧演奏的鋼琴聲,從頭頂上隱約傳來。正在為剛到的外國客人帶路的門僮拖著有輪子的行李箱跟他們錯身而過。從套房一路胡鬧下樓的國分他們一行人,也不得不放低了音量。
服務臺的對話會傳入國分的耳中,可能也是因為四下太過安靜吧。
「沒有?真的嗎?你們仔細找過了嗎?」
說話者語氣非常急切,國分不禁抬眼往聲音的主人看去。
一個幾乎把整個身子越過寬闊的服務檯面、看起來就像穿著出租禮服的年輕人,和一個身穿豪華和服的年輕女孩,正在跟服務臺的職員爭論。女孩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喂,你們先過去。」
國分朝他身旁的小川夫妻說完,便停下腳步。
小川轉頭問:「怎麼了?」
接著,他發覺國分正望向服務臺那邊,便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