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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很低，馬澤魯勉強聽清楚。堵在心頭的話說出來後，這個如此有精力，如此有自制力的人，彷彿一下給悲觀失望擊倒了。

&ldo;好啦，老闆，&rdo;馬澤魯站起來，說，&ldo;這都是裝出來的……女人慣會耍的花招……我知道……女人都會來這一套……馬澤魯夫人……上帝呵，是的，您不在國內的時候，我結了婚。唉!馬澤魯夫人不像她應該的那樣賢惠，我吃了不少苦……馬澤魯夫人……不過，老闆，我會說給您聽的，告訴您馬澤魯夫人是如何給我補償的。&rdo;

他輕輕地把堂路易拉到汽車上，讓他坐在後座。

&ldo;老闆，休息一下……夜裡不太冷，披蓋的東西也有……明早，碰到頭一個農民，我就請他去附近城裡找我們需要的東西……還有吃的。我都餓死了。事情會好好解決的……對女人好辦得很……只要把她們攆走就行了……除非她們先下手為強……馬澤魯夫人就……&rdo;

堂路易大概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馬澤魯夫人後來怎麼樣了。最猛烈的發作過後，必然引來深沉的睡眠。他幾乎立即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早上七點，馬澤魯就叫了一個騎腳踏車去沙特爾的人幫著辦事。

到九點鐘，汽車又發動了。

堂路易恢復了冷靜。他對馬澤魯說：

&ldo;昨夜我說了許多傻話。我並不後悔。不，我有義務盡一切努力救出弗維爾夫人，抓住真正的罪犯。只是，這任務只應該由我一個人去完成。我跟你發誓，我決不會不盡責任的。今晚，我就要叫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在拘留所過夜。&rdo;

&ldo;老闆，我幫您。&rdo;馬澤魯說，聲音有點異樣。

&ldo;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你要是碰了她的一根頭髮，我就打斷你的骨頭。聽明白了嗎?&rdo;

&ldo;明白了，老闆。&rdo;

&ldo;因此，你給我安靜待著就是。&rdo;

他的火氣慢慢又上來了，把車開得飛快。馬澤魯覺得，他彷彿是在跟自己過不去。汽車火流星似的駛過沙特爾、朗布耶、什弗勒茲、凡爾賽。

接著是聖克盧、布洛涅樹林……

到了協和廣場，汽車往王家花園開。馬澤魯問了一句：

&ldo;老闆，您不回家看看?&rdo;

&ldo;不。先忙最緊迫的事：讓人告訴瑪麗‐安娜&iddot;弗維爾，罪犯查出來了，讓她丟掉那輕生的念頭……&rdo;

&ldo;怎麼做呢?……&rdo;

&ldo;怎麼做?我去見警察總監。&rdo;

&ldo;德斯馬利翁先生不在，要下午才回來。&rdo;

&ldo;那我就會見預審法官。&rdo;

&ldo;他中午才去法院。現在才十一點。&rdo;

&ldo;到那兒再說吧。&rdo;

馬澤魯沒有說錯。法院裡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