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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願意努力地當一個皇子福晉,卻不會認真地做我的妻子。
我是個驕傲的阿哥,不想當面咄咄逼人,可我面對她時總是帶著重重疑慮,很怕看到她碰上十二哥的樣子,怕她會回憶起什麼,怕她也許根本就還記憶猶新!
我讓她學滿文,因為她鬼畫符一樣的字讓我覺得安心。隨皇父出巡山東的日子,我每天都會抽空抄一篇滿文的《詩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我把這些都裝進家書裡,為的給她做字帖,我還叮囑她好好練過回信寫給我看。可是我在山東賑濟的幾個月,收到無數家信,卻沒有她的隻字片言。
四十二年的五月,我被皇父一道聖旨急召回京。索額圖企圖脅迫太子謀反。皇父震怒之餘,把懷疑的眼光投向了四哥。他認為四哥要麼為了助太子登基,要麼就是為了把太子拉下馬,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皇父決不能容忍的。可我知道,四哥這個人認真得很,這麼卑劣又對自己毫無益處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於是我在御前力保四哥不會同謀,並且奉命領了親兵去處置索額圖一家。皇父對我的重視讓我自信大增。那段日子,我時常苦勸著寒心的四哥,我很希望有他的支援,他與佟家的沾親帶故將使我如虎添翼,比起明爭暗鬥的老十四,我就能更高一籌。
索家的事情一過,皇父又要巡幸塞外,我沒能因為海藍臨產而留下來。看著雅柔那戰戰兢兢憂慮的樣子,我心裡竟有些慚愧。可我萬沒想到,就是這個憂慮的笨女人,用她自作聰明的笨主意,再一次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我得承認,若是我在,我也會選擇保住海藍。可是同樣的事,我決定和她決定,其結果是截然不同的。擅自做主一個皇孫的生死,海藍都沒有領她的情,宮裡的攸攸之口就更有得渲染了。我一回來就立刻放話出去,就說這原本就是我臨行前的囑託,外人的揣測算是壓下去了,府裡的硝煙卻還沒有散掉,傷心的藍兒每天喋喋不休地埋怨,雅柔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在替別人撫養著小女娃兒。
外面的閒言透過我的口敘述給她,似乎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那一晚,雅柔哭得驚天動地,原來她的灑脫遮蓋了如此多的委屈。我把她攬在懷裡,喃喃地告訴她:“雅柔,你有委屈,我從來都知道的。”低下頭看她的睡臉,我竟也恍惚起來。
相安無事的日子沒過多久,我就在暢春園看到了我最不願看到的場景。我並沒有猜忌雅柔,可我討厭十二哥的眼神。我不會浪費時間追究瑾兒究竟有沒有走丟,可是雅柔的淡然激起了我滿腔的怒火,讓我覺得陪著我對她來說是件不堪忍受的事情。
塞外之行第三天,我奉旨往回迎接德妃娘娘的時候,遇到了她身邊伺候的妍月。看到她,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頭一次看見雅柔的情形,那種帶點韌性的恬靜相似極了。唯一不同的是,妍月沒有那令我惱火的冷漠,她會對著我很認真地笑。在永和宮門口,妍月回頭一瞥,讓我恍惚像是看到了雅柔,等我定下神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人竟真的是雅柔。
“不須長結風波願,鎖向金籠始兩全。”還是那種平靜的神情,此時竟帶了一種深刻的譏諷。“爺今後就是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也求您還得顧全這府裡上上下下的體面才是。”她笑得那麼諂媚,簡直讓我膽怯。
“你的主意很好,事情若成了,我記著你的情兒。”我漾著滿心的恨意,恨透了她滿不在乎的神情。
婚宴的那天,我呆坐在書房裡,雅柔一手佈置的喧鬧被隔在外面,似乎跟我扯不上關係。很多個晚上,我都是這樣坐在書房,看著正屋的窗子上映出的身影。從大婚到現在,我們的距離漸行漸遠,如今我又要負擔另一個女人,一個她幫我求來的女人!酒一碗碗地下肚,我的腦子始終跟著那個遊走於賓客間忙碌的影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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