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前朝餘孽(第1/2 頁)
京外官道上,一行穿飛鷹服的人飛馬而過,最後頭還跟了輛馬車,振盪起的車簾後依稀露出女子的臉。
車裡二萬正生著悶氣,嘟嘟囔囔道:“小姐,咱們湊這熱鬧幹嘛!你臉上的傷要抓緊醫治!”
一同與二萬不知道太子妃在涼亭中對藺赴月說的話,自然不能理解她是為了報恩。
一句關切的話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恩情,但如此純善之人絕不該下場慘淡,而這裡所有人只有她真正見過西域異石,跟來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待藺赴月安撫好她,馬車也漸漸慢了下來,行到了一座矮小的荒山前。
這座山早已成了亂葬崗,沒錢喪葬的,犯了重罪受刑而死的,城中死去的流民都被隨意丟棄在這兒。
所以一下車便能聞著一股奇異的味道,隨風而來的都是血腥味、屍臭味,大概地獄也不過如此。
藺赴月掖了掖鼻尖,皺眉抬眼。
這工人死了不稀奇。
向來涉及黨爭都是你死我活,能想出這種招數傷人於無形的自然是極聰明的人物,又怎會留下如此重要的人證,現在只盼著從這死人身上能查出什麼,讓線索不至於就此中斷。
一行人艱難地上了山,見到了那個工人的屍體。
他顯然死了沒多久,屍體還沒完全腐壞。
大概設局之人也沒想到雷電來的這麼快,所以甚至都沒有處理他的屍身,只將屍體隨意丟棄在山上。
工人被雨水泡得發白,躺在一堆白骨中格外扎眼,裴江羨眸光一利,沉聲問,“仵作呢?”
慣用的仵作今日不當值,事態緊急之下,震麟只得隨意點了衙門裡的一位甄姓仵作。
那人穿一身粗布褂子,肩上揹著一隻破舊藥箱,被揪出來時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塌肩哈腰地給裴江羨行禮。
“呦!裴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芝蘭玉樹有天人之姿,在下姓甄名佑才,主業在衙門裡頭和屍體打交道,副業偶爾也捉捉鬼鬥鬥妖,”他說著湊近看了看裴江羨的臉,忽而正色,
“呀!我瞧您印堂有些發黑,不若讓小的上府裡看看,別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裴江羨被他說得越來越不耐煩,皺著眉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將他踹趴在屍體旁,
“你這麼神,不如先算算這人是怎麼死的。”
甄佑才這人能屈能伸,見裴江羨生了氣,忙不迭應聲,垂眸去看身下的屍體。
旁人驗屍各種開膛破肚查詢蛛絲馬跡,他的行徑和他這個人一樣神神叨叨,不按常理出牌。
藺赴月納罕地看著他抬起死人的手,掐住了那早就不可能存在的脈搏。
裴江羨簡直被他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蹙眉吩咐震麟,“去給我重新找個仵作來。”
“慢著!”
跪在地上的甄佑才忽而高喝一聲,臉色不覺變得嚴肅凝重起來,“大人,這人死於非命啊。”
裴江羨一頓,簡直算得上咬牙切齒,“他要是正常死亡,用得著出動我昭明司?”
他實在覺得與此人無法溝通,揮揮手讓再去叫人。
誰知他又道:“身上無外傷,死於中毒,且最最重要的,”甄佑才抬頭望向裴江羨,“這人是個太監。”
此話一出,四周皆靜,大家都有些驚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不信邪的當真上前來扒開死人的衣裳,他下身果然切去了那物什,有異於尋常男人。
有人驚呼,“草!還真是個太監!”
站在人群后頭的一同也有些驚異,訝然地問藺赴月,“我自醫,還從沒聽過可以聽出死人脈搏,這人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藺赴月搖搖頭,但隨即一想,“世界之大無奇不